韩同澜笑了笑,道:“他许了你什么,我就不能许你?”
“他没有许我什么,倒是威胁我,要把我送回家。”韩璧君哼了一声。
韩同澜道:“你也确实该回家了,说是来上海读书,你看你房间里,连只笔都没有。”
“读书,读什么书?”韩璧君拉着调子道:“你不知道么,父亲给我定了亲,要叫我成亲呢。”
这件事韩同澜也不大赞同,她看着韩璧君道:“与容家的婚事不是已经算了?我与父亲提一提这件事,不管男女,总要先学好本事。”
韩同澜从来不说虚话,韩璧君抿起嘴笑,道:“好罢,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她全然不理韩龄春的交待,把陈岁云与韩龄春那些事都告诉了韩同澜,末了道:“大姐,你也知道四哥是什么样的人,他能跟陈岁云纠缠那么多年,就不可能放手。你要真逼他,他不定会做出什么的。”
韩同澜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义演会比陈岁云想象的热闹,为此陈岁云花了更多的钱。结束的时候,公布了募捐结果,这一天的戏共募到了八万多大洋。义演还有之后几场,这么算一算,还真是不小一笔钱。
回到陈家书寓已是傍晚,韩龄春在陈岁云房间里,坐在他常做的扶手椅上,垫着陈岁云的连环画,对着一张单子写写画画。
“你什么时候来的,”陈岁云道:“怎么不使人去叫我。”
韩龄春抬眼看他,笑道:“今日的戏,听得过瘾罢。”
陈岁云便笑起来,兴冲冲道:“今天真有不少名角儿,一个我师祖辈的老前辈也来了,那嗓子那身段,真是漂亮极了。他还认得我,知道我是白海棠的弟子,要跟我喝茶聊天呢。”
“那正好,下次见他的时候,可以将他的戏刻录下来。”韩龄春把单子递给陈岁云,“你看。”
陈岁云道:“人家什么地位,那是我让他唱他就唱的?今日听一次饱饱耳福就足够了。”
他接过单子,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小采的礼单,银元一百八十八块,衣料三十六匹,戒指手表项链等各一件。”
因是小采的礼单,所以东西并不多,只是走个形式,图个吉利。
陈岁云抿起嘴,礼单还没打开就又合上了。
韩龄春装看不见,只道:“如今上海滩结婚,倒也简单,只要在报纸上公示一下就好。但是传统些的婚礼还有许多流程。结婚要先订婚,订婚要先求婚,那天晚上勉强算作求婚,接下来的事还多着呢。”
陈岁云睇他一眼,“你也知道勉强啊。”
韩龄春就笑,顿了顿,他忽然道:“你不要觉得我在说笑,或是跟家里较劲。我有自己的打算,我父亲和我姐姐你都不需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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