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头面从陈岁云的师父的师父那里传下来,到现在还闪烁着明润的光,还能照见当年的璀璨和辉煌。
“有两只珠子被人摘下来了,我想请您修补修补。”陈岁云道。
高先生仔细看了看,道:“能修。”改文件血甭
“大概需要多久?”
“一下午就得了。”高先生道。
陈岁云想了想,点点头,道:“那我在这儿等着。”
高先生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高先生这人,虽然年轻,但一开始工作,身上瞬间沉静了下来,无波无澜。
陈岁云看了他一会儿,又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各色首饰,有唱戏用的水钻头面,也有一些老银簪子,耳挖子,耳环。用玻璃罩子封着的,是一支纯金嵌宝石的簪子,不像一般人家用得起的。他看了一会儿,走出门去了。
这一带都是人家,巷子口还有做活的女人和老人。听她们说,高先生修补头面的手艺是家传的,他从会走路起就看他爹他爷摆弄这些东西。
高先生也有天赋,人家几十年才能练会的手艺他只花了十几年就学会了,十八岁在修补金器方面已经超过了他爹,二十岁修补玉器也出神入化了,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陈岁云听他们说,再回头看高先生的时候,觉得他果然有高人风范。
陈岁云等了几个小时,高先生将那两枚珍珠重新嵌回了盔头上,完美无缺,陈岁云甚至都找不见到底哪一个被摘下来过。
果真是为大师,陈岁云干脆地付了钱,道:“我还有一些东西需要你修补,方便留您的地址或者电话么?”
高先生收起工具,道:“可以,不过要尽快拿来,过段时间,我要去参军了。”
陈岁云惊讶,“参军?高先生,您现在工作的不是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参军?”
高先生道:“家父遗愿,希望在国家有难时,我能投身报国。”
陈岁云神色复杂,“战场刀枪无言,您这样好的手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高先生满不在意,“国家都没了,这一门手艺还能传给谁?”
陈岁云心绪复杂,回去的路上,陈岁云买了份报纸。他翻来翻去,一张报纸找不出一个好消息。
一场大雨将要落下,陈岁云躲闪不及,被淋了个湿透。
他匆匆回到韩府,下人见他这个样子连忙迎上来,给他预备水洗澡,准备换洗衣服和预防感冒的姜汤,三少奶奶还派了人来问候。
韩龄春匆匆回来,“这么大的雨,你就不知道躲一躲?”
陈岁云摆摆手,把喝了一半的姜汤放下,“淋淋雨还凉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