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透着些抵触和不屑。
柏鹭脸上不明显的愠怒,此刻却变成了他继续说下去的动力。
看着对方罕见的「失态」,言瑒竟突然有些畅快。
他琥珀般的瞳仁亮晶晶的,眼底跳动着反常的兴奋。
压抑已久的情绪似乎找到了突破口。
言瑒将柏鹭刚刚递来的求婚戒指,随手抛进盛着香槟的冰桶里,起身离开前,还不忘笑盈盈地扔下冷淡的字句:
“我不喜欢你了。”
……
“行啊你!柏老板气死了吧?”桌对面的叶玦为言瑒鼓了鼓掌。
他晶蓝色的瞳仁里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愉悦,蓬松卷翘的金发随着他的动作颤了颤,像只好脾气的进口家养大型犬。
叶玦是言瑒的大学校友,两人不同级也不同系,一个心理,一个经管,是在迎新晚会上认识的——叶玦大三的时候作为国际交换生来宁大进修,言瑒则是学生会负责过去盯场的。
由於这位混血甜心在学校实在惹眼,凑热闹的意愿又相当积极,一来二去总碰见,两人慢慢就混熟了。
毕业后,叶玦留在宁城工作,基本可以算是言瑒恋情后半程的见证者。
不喜柏鹭已久的他,在今天接到好友的分手电话后,兴奋得连报告都不写了,二话不说,猛踩着公用小电驴,就赶到了酒吧来作陪。
言瑒捏着威士忌杯,抬了抬眉梢,冠冕堂皇地给自己找补:“我没想气他,陈述事实而已。”
小叶撇撇嘴,坚决不信对方的「假谦虚」,显然对好友睚眦必报的性格很了解。
但他到底没敢拆台,干脆直接往下问道:“然后呢?”
然后啊……
言瑒回忆了一下前男友僵硬的表情,终究是道德水准欠佳地笑出了声:“他那种体面人,不骂街是对尊严最后的坚守。”
他主动与叶玦碰了个杯,在清脆的「叮啷」里,将极烈的单一麦芽一饮而尽:“餐厅副总刚给我发消息,说柏鹭孤零零的坐那把饭吃完了。”
“还挺凄凉。”言瑒总结道。
叶玦只浅浅抿了口酒,以示对失恋人士的敬意。
毕竟他事业顺利、感情和睦,实在是喝不出这种同归於尽的架势。
“吃得痛心疾首,哭得肝肠寸断?”小叶放下杯子,好奇地追问。
“不至於,他应该没长泪腺。”言瑒流畅地配合好友阴阳怪气。
日常生活里,柏鹭几乎很少有多余的表情和情绪波动。
假得像个商品房样板间。
停顿片刻后,言瑒抬抬眼皮,促狭道:“这能算残疾么?”
“要是神经问题的话,勉强可以算个脑残。”叶玦抬眼,摆出一副诚恳解答的做派,语气却满是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