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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言瑒对此从来逃避。

向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做有关过去的详细剖白,对他来说都只是将被时间麻痹了的神经,再一次剜成鲜血淋漓的样子。

他习惯保持沉默,将那些梦魇藏起来,满不在意地摆出已经完成了自我疗愈的做派。

言瑒甚至清楚地知道他有哪些问题存在,可他宁愿在没有专业指导的情况下,自虐式地进行无意义的长期脱敏,也不敢去寻求帮助。

他太恐惧精神上的赤/裸了。

也恐惧别人发现他一直压抑着的「低价值感」。

电视里放着的好像是节心理学的基础课,大概是叶玦最近在宁大做助教,用来复习大一知识而整理的合集。

讲座的内容是巴甫洛夫条件反射和相关知识的延展,此时正好聊到了「习得性无助」的实验细节。

在实验的最初,他们把狗关在笼子里,只要铃声一响,就对它进行电击,而被关住了的狗当然无法反抗,逃避不了电击,只能哀嚎着承受。

在多次实验后,只要铃声一响,哪怕操作者并没有进行电击,狗依然会伏倒在地,并习惯性地开始呻/吟和颤抖。

而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把笼门打开,狗也不会尝试去逃走了。

原来可以促使它主动远离负面刺激的本能,在多次逃避无果后,仿佛暂时失去了效用。

它不再挣扎,只是绝望地等待痛苦来临,甚至疲於在事后进行任何的自我安抚。

言瑒苦涩地笑了笑。

他甚至觉得自己和那只可怜的小狗似乎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他不间断承受阵痛的余生,比对方要更漫长些……

“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叶玦突然猛地拍了言瑒的后背一下,将对方从出神的落寞状态里扯了出来,“但凡你有打电话问过就会知道,那些老师都是专攻的方向都是情感关系谘询。”

言瑒眉头微微一蹙,像是没太听明白。

叶玦见他这个反应,更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测,他轻轻叹了口气,奇怪道:“我给你联系方式的时候,应该有暗示过你啊,怎么回事……”

这个言瑒倒是知道原因。

每次对方只要一聊到心理谘询的事情,他就防御性极强地自动开始放空。

话都没怎么听完整过,更别提捕捉字里行间隐晦的暗示了。

“但我以为你是有感觉的。”叶玦神情专注地看着他说道,“我们判断一个人需不需要外部干预,主要依据於,看对方的这些特殊的情绪有没有影响到正常生活,还有长期状态是否稳定。”

“我觉得你以前自我调节得很好,不管那个困扰你的核心问题有没有解决,但起码你很少去用这件事折磨自己,所以我从没有好奇过。”

“反刍过程在有些情况下,起不到让人释然的作用,也不利於遗忘。”叶玦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难过,他捏了捏言瑒的膝盖,像是在责怪自己当初没将这个「闲事」管得更彻底点。

“我是不会因为柏鹭不喜欢我,就这么讨厌他的。”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