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如栩耸了耸肩,像是有点遗憾:“这也是我不想千千回国的原因之一吧。”
“他回来了,就会经常去疗养院探望褚净,我也没法让人太明目张胆地虐待他了。”
听着褚如栩字里行间的狡黠,言瑒竟升不起半点责怪他的想法。
他觉得自己可能也很有宠坏孩子的天赋。
不然怎么不管褚如栩做什么,他都依然觉得对方完美得不像话。
“嗯,夸夸你。”喝了酒的人总是不怎么讲道理的,困意上涌的言瑒敷衍地哼了几声,逐渐飘散的意识努力聚集了半天,才有头没尾地想起了个能聊的话头。
“如栩,我参加过你十四岁的生日宴,你知道么?”言瑒嘟囔着。
可不知道是这里面哪个字眼刺激到了褚如栩,他在言瑒说完的瞬间,身体顿时紧绷了起来,车开得都没那么稳了。
但好在言瑒本就不怎么清醒,倒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褚如栩眉头微蹙,眸色晦暗不明,像担心被戳破内心深处秘密似的,故作不经意般试探问道:“真的么?那你对那天还有什么印象么?”
言瑒沉默了好半天,才慢悠悠地回答道:“没,我只记得我好像提前离场了,别的都不记得了。”
“哦对。”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字眼黏在一起,含糊地问道,“你生日是六月几号?你一直没告诉过我……”
褚如栩抿了抿唇,对回答这个问题显然有些抗拒,他安静地思索了片刻后,才带着浅淡的笑意,如同哄小孩子一般,柔着语气,将言瑒巧妙地糊弄了过去:“哥哥,你太困了,我现在告诉你你也记不住的。”
言瑒却不满地伸手拍了他后脑杓一下,显然是在对此表达不满,只不过眼皮依然牢牢得合在一起,没什么力气睁开多看对方一眼。
“胡说”二字都到了嘴边,却又调转了口风。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确有点困倦,言瑒也不准备过多为难自己,反正有褚如栩在身边,他的潜意识告诉他,可以安心地做任何事情。
“宝贝。”言瑒声音有点哑,但语调却温和,“我眯一小会。”
褚如栩像是终於放了心,不露声色地呼出一口气来,手指往言瑒那边伸了过去,挠了挠他的下巴,笑盈盈地应允道:“没问题,睡吧。”
“到家了记得叫我起来。”言瑒提醒道。
“不叫。”褚如栩拒绝得干脆。
可还没等言瑒皱眉抗议,他却把后半句话补全了:“也就能眯二十几分锺,你又喝了酒,睡着再醒该难受了。”
“听话。”褚如栩很可靠地安抚着言瑒,方才晦涩怪异的状态已经彻底消失,“等到了我抱你进去。”
言瑒似乎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含混地「嗯」了一声,便轻柔地坠进了梦里。
恍惚间,他好像终於想起了五年前那场褚如栩的生日宴。
细节已经模糊不清了,但言瑒感受着身侧褚如栩均匀的呼吸,仿佛听到了玻璃酒杯清脆磕碰的声音,嘈杂吵闹的欢笑声,以及柏鹭询问他为什么兴致不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