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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沐浴一事,年听雨从不叫人近身侍候。

但年听雨的腿都这样了,总归是得留人的。

何福生凑上前,小心翼翼的问:“君上,可需奴才侍候您沐浴?”

年听雨不喜欢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体:“不必了。”

何福生关切道:“可您的腿——”

“不是有荣侍臣在吗,你下去吧。”年听雨看了一眼杵在旁边的蔺阡忍。

何福生皱眉:“君上,荣侍臣进宫时间短,又没学过什么礼仪,奴才怕他下手没个轻重......”

“何福生,”年听雨打断了他,语气极重:“下去!”

平日里年听雨对他们这些下人很是宽宥,不仅不摆架子,甚至还会跟他们开玩笑。

但大抵是太宽宥了,何福生竟在年听雨生气后才猛然意识到自己逾矩了。

何福生不敢在多说半个字,白着一张脸退了下去。

屋内转瞬静了下来,蔺阡忍也不多言,只是解了年听雨的衣服,抱着他踏进了足以容纳两个人的浴桶。

因为腿伤的缘故,年听雨并没有制止蔺阡忍一起进来。

年听雨断的是小腿的位置,等彻底坐进水里以后,他还将自己腿挂在了蔺阡忍的腿上,以此悬浮在水里,不至於碰到浴桶的底部。

蔺阡忍解开年听雨束起来的头发,年听雨乌黑柔顺的青丝瞬间在水面上铺开。

蔺阡忍用手将水捧起来,一下又一下打在年听雨的发丝上。

“在想什么?”蔺阡忍问。

年听雨的眼睫垂了下去,窍长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小片暗色的阴影:“对不起。”

“?”

蔺阡忍因这声忽如其来的道歉怔了一下,而后他将人环住:“怎么忽然道歉?”

年听雨自责道:“如果我在谨慎一点的话,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得知村民和济善堂众人的死状以后,年听雨便知晓这次的刺杀其实是冲着他来的。而蔺阡忍被刺杀这件事,也只是将计就计罢了。

可谓是一环套着一环。

细细想来,其实从他决定亲自去小村庄赈灾那一刻起,就已经踏入了他人设计好的圈套。

也有可能再早点,设计杀他之人料定他会为了抚慰民心,而亲自带人去赈灾。於是就威胁村民来传假消息,亦或者村民传的的是消息,但威胁村民来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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