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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想来,他九成九是中了年听雨的算计。

那时他才和年听雨站到一条战线上,算是盟友。

而年听雨将禁军的临时领导权交与他以后,他进一步看到了年听雨的诚意,便回馈给年听雨一个承诺——他会从禁军中挑出一批最精锐的士兵,派到兰安宫当侍卫。

於是,年听雨便借着这个机会,把十七塞到了禁军的队伍当中。

然后由他这个指挥使,亲手把他年听雨的人送进兰安宫,从而打消所有人的疑虑。

当然,最开始的让渡兵权,也打消了他疑虑,以至於他从未想过年听雨竟然胆大包天到——敢私自养人!

赢夙的身份特殊可以在宫里佩刀。

他的手摸上斜挎在腰间的刀柄,轻轻摩挲了起来,而后神色不善的问:“君上就不怕有朝一日此事暴露,惹得文武百官对您口诛笔伐吗?更甚者,您是不是不想再继续遵守当初与臣立下的承诺,打算自己坐上那个皇位?亦或者您从来就没打算遵守承诺,一直在寻找机会伺机而动!”

“哗——”

话音落下,赢夙拔出了腰间的刀,架在了年听雨的脖子上,也不再顾及什么君臣之礼,冷声道:“年听雨,你应该知道,我当初之所以选择支持你,是建立在你不会谋权篡位这个基础上。可你若是有二心,那就别怪我造反了。我当初是怎么把你捧上去的,那就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把你拉下来,送你直接去见衡王。”

感受着脖颈间的凉意,年听雨不怒反笑,他将脖子往刀上靠了靠:“行啊,指挥使大人有本事这就杀了我,看看大干没了我坐镇,还会不会继续保持现在这幅海晏河清的模样。看看老一辈年家军得知我的死讯后,会不会杀回盛京讨个说法。”

不得不承认,年听雨掌权这三年,大干确实很安定。

哪怕夷狄人蠢蠢欲动也从来没有攻进来过。

因为守关的那批人是老一辈的年家军,他们忠诚於年战北,自然也忠诚於年战北的唯一的血脉。

且不说年战北当年战死的真相是否真的存在蹊跷,他今日但凡敢取了年听雨的性命,那么谁也无法保证老一辈的年家军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赢夙握紧了刀,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这场联盟中的主导者,毕竟他的手里握有重兵,也有文武百官的信任。

但他错了,这场联盟的主导者从始至终都是年听雨。

年听雨虽然不得文武百官的拥戴,在他面前也时常表现出一副处於弱势地位的神色,但时至今日他才忽然意识到,年听雨早已将大干的命门牢牢的握在了手中,叫他不能动他,也不敢动他。

赢夙不甘心就这样被控制,他从怀中摸出解药:“年听雨,你别忘了,当初你为了拉拢我,可是服下了烈毒的,我随时可以把解药毁了,然后等着你毒发身亡。到时候,年家军就算怒火冲天也无话可说,因为你的死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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