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沉哎地回过神,忙找个盘子递过去。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煞有其事地解释:“抱歉啊,我刚刚在想案子。”
“案子有进展了?”项骆辞语气平常地接话。
“算是吧。只是一个猜测,”邢沉说:“奚宜生前的处境很糟糕,家里重男轻女,把她当摇钱树三天两头地压榨,她能坚持这么久很不错了。这姑娘有骨气,就算一脚踩进了泥潭里,也还想着读书改变自己的未来。可惜她不知道自己背后的那个血盆大口有多贪婪,她一边被吞噬,一边垂死挣扎,终於生命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断了——她被诊出了艾滋病。”
项骆辞把炒好的菜端出去,又走回来,邢沉寸步不离地跟着,“从她这几个月的转帐记录来看,她应该是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家里,但一个小姑娘一下子汇这么多钱回家,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项骆辞有条不紊地倒油、放菜、翻炒,边应道:“邢队的意思是?”
邢沉看着锅里的菜色很香,不由得用筷子也在上面翻,说:“我反而觉得,这也许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昌弘化的报复行为——”
项骆辞眼神微微一顿,刚还想说什么,邢沉突然从他手里夺过长杓,有模有样地翻炒起来,“其实炒菜好像也不是很难。”
“……”
项骆辞便让邢沉放心地去炒了——最后那盘菜花炒肉焦味满满,被邢沉硬性地端在自己面前,又盛了一碗鱼汤,一口气喝完——大有“自己炒的黑暗料理吐着也要吃下去”的架势,惹得项骆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邢沉微微挑眉,若无其事地看着他——项骆辞随意地将半边头发撩在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及清秀五官,看着温尔儒雅,果然是个斯文脾气好的人。
但邢沉心里想的却是:起码他这次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吃点别的菜吧,我也不知道味道合不合你胃口。”项骆辞给他夹了一块排骨,排骨放在邢沉碗里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用的不是公筷,便想着重新把它夹走,岂料他刚夹起来,邢沉就直接上嘴给咬了——!
邢沉大概以为项骆辞是要喂他的,吃完还理直气壮地说:“那个,我的伤口虽然看着严重,但也不至於吃不了饭,项法医就不用对我这么照顾了。”
项骆辞:“……”
接下来邢沉就更加得寸进尺——每次抬手动筷都要“嘶”的一声、皱一下眉,项骆辞只得在他的挤眉弄眼下给他夹菜。
一顿饭吃下来邢沉是享受了,却难为项骆辞一边关心他照顾他,一边还得隐藏控制自己的情绪,最后饭也没吃几口,邢沉刚停嘴他就起身收拾碗筷了。
邢沉哪好意思,忙说道:“项法医,你一个动手做饭的,我哪还好意思让你收拾碗筷!你快放下,我来洗!”
项骆辞把他的手按住,说:“你的手不利索,去客厅坐坐吧,我很快就能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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