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想说?那我来猜猜吧。”
邢沉身体往后靠,十分轻松的聊天姿势,“你们删除的这段录音里没有任何可以指认昌弘化身份信息的内容,事实上,老昌在阿兰朵酒店工作这么多年,一直装作个哑巴,当论声音,我们也很难查到他身上。”
黄珂紧张地扣起了手指。
邢沉漫不经心地瞟她一眼,翻脚跷起了二郎腿——那不正经的态度看得沈从良很想过去把他拎起来暴揍一顿。
邢沉继续分析道:“但让我起疑的,是他们的说话内容——作为缘吧里的老人,奚宜应该知道客人的个人隐私十分重要,不能随便打探,但是期间她却一直追问昌弘化的真实姓名,为什么?”
黄珂的眼神慢慢地变得有些机械,但她还在克制,她说:“录音的内容确实是我删的,我觉得它没有用,怕引火上身……”
“的确,单凭那段录音确实证明不了凶手。凶手的心思极其缜密,缜密到让你想不到的可怕程度。你当时是通过通话在录音吧,当黄珂故意说出自己有艾滋病的时候,昌弘化就已经警惕起来了,所以他能发现并掐断你们的通话并不奇怪。”
邢沉静静地凝视着黄珂,说:“而你删掉那部分,是为了掩盖奚宜死亡的真相,掩盖奚宜故意招惹昌弘化的事实,我说的没错吧?奚宜一直想给你们留下线索,或者说,她想给我们警察留下证据,可惜到最后都没有得逞。”
黄珂的表情变得有些麻木,眼神里勾着冷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邢沉挑眉,说道:“中间录音停了一段时间,我想这个时候昌弘化应该去洗澡了,而恰在这个时候,奚宜去接了一个电话,所以我猜你们的通话不得不被打断。”
“……”
沈从良对此有些意外,“这些线索他是怎么找到的?怎么之前没说?”
观察室里的一个小警员说:“邢队说他下午无聊的时候过来和那个陈春花聊了几句——沈局,这是邢队的原话,他就是让我这么转告你的。”
沈从良:“……这臭小子!”
“对了沈局,死者屍体不久前已经被带回去了,邢队说死者为大,不能一直拦着她回家的路,那位家长虽然面色可憎不配为人母,但她经过两天的面壁思过已经有所悔改,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让死者早日入土为安……沈局,您别这么瞪我,这也是邢队的原话。”
沈从良嘴角一哆嗦,站在一旁的沈照忙问:“可是陈春花不是说她手里有我们‘勾结’的证据吗?”
小警员说:“这,就得去问问邢队了。”
“……”
沈从良隔着厚厚的玻璃指着邢沉,“这臭小子是不是要上天了?我让他回去休息他就是这么休息的?!怎么不疼死他还!”
沈照默默地叹了口气——咱队长是拚命十三郎,哪是随随便便一句休息就能被打断的。看来审讯结束后队长又要被叫去批评教育咯。
黄珂卸下所有的伪装后,整个人变得些许憔悴和阴森,她用力地抠着手指,嘴角冷笑,“既然你都看穿了,还问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