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沉死死地瞪着他,眼底涌出一丝丝红晕。
他想起那日去项骆辞家时,无意发现的他那带血的手,以及未来得及细看就被处理掉的血印,突然心疼得有些窒息。
“不久,她哥哥因为生意败落,来找女人借钱,女人口里说答应,却怀恨在心。终於在哥哥出门的一天晚上,她在餐桌上下毒,毒死了嫂子。她哥回来的时候,女人用花瓶砸晕了他。但她没有杀死她哥,而是故意制造哥哥杀死嫂子潜逃的假象,最后把哥哥囚禁在地下室,慢慢地折磨。”
“她哥哥原有一个孩子,在家里养着,女人不想这么轻易地把他杀死,但又不想养他,便把他丢在路边,看着他被送进福利院,她还给孩子留了纸条,给他起名雷罪,让他这辈子都无法善终。”
“项骆辞……”邢沉眼睛红了,咬着牙,“你能不能别说了……”
项骆辞看着邢沉,表情很平静,沉默了须臾,还是再开了口,像在说一个无关大雅的故事。
“多年后女人认回了那个孩子,想把他培养成她的作品。她教他杀动物,把活生生的动物按在木板上,一刀一刀地切,直到它们断气为止。孩子不照做,刀就会割在自己的手……”
邢沉:“项骆辞!你住嘴!”
“过了几年,孩子发现了地下室的男人,很害怕。那个男人的头发快掉光了,牙齿也被拔了只剩下黑黑的几颗,像一个怪物。”
“他的手脚被铁链绑着,浑身伤痕,没有一处好肉。孩子可怜他,晚上会偷偷去看他,给他送饭。但好景不长,因为这被女人发现了。女人逼着他拿刀去那个男人身上划,一刀,两刀——”
邢沉的拳头握得发抖:“不要说了!”
“孩子十八岁的时候,女人送给他一个礼物,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但女人骗他说,是父亲杀死了他的母亲,让他亲手给母亲报仇。他恨男人,恨所有人,所以……”
后面的话项骆辞没能说完,因为邢沉突然勾住他的下颚,狠狠地亲了下去。
泪水缓缓地滑落,融进他们的嘴里,很咸。
邢沉亲了他,没有任何情欲。
也许是出於心疼,也许是出於对那个结果的害怕。
项骆辞垂着头,冷淡地将邢沉往外推,别开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我这条命,本来就在是苟活。他们的目的在我,如果我的坦白能阻止这一切,也许我还能减轻一点罪孽。如果你不愿见我,我可以偷偷的……”
“想都别想!”
邢沉俯身,轻轻地抱住项骆辞,“别这么作践你自己。项骆辞,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哪怕是为了我,也请你不要作践自己。”
邢沉抬头盯着天花板,等眼角干了,没有再看项骆辞一眼。
他摔门而出,没一会,又走回来,拿了一把锁,将审讯室的门关上。
值班的人吓得话都快说不利索了。
“邢队,你这是?”
“听着,不管项骆辞说什么,谁也不准进,在我没回来之前,不准让他离开。”
“可是邢队……”
“出什么事我担着。”邢沉把钥匙揣兜里,急匆匆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