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还有些睡眼惺忪,看清来人,他兴奋地叫了一声:“噢!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见!”

年轻人伸手就想给许久不见的朋友一个友好的拥抱,然而,对方冷冷淡淡地避开了他。

“好吧,看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和人类接触。”年轻人习以为常,“进来吧,让我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

贺忘点了点头,收起伞,进门。

年轻人叫洛萨,是一名从事信息素专业的医生,他熟门熟路地给贺忘倒了杯水,是解除隔离剂效果的药剂。

药剂散发着强烈的苦味,贺忘接过来,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

药剂很快起了作用。

Alpha的信息素如同海洋,无声又迅速地侵占了每一寸空间。

如果将Alpha信息素划分等级,这会是危险系数最高的那一级别,任何Alpha在这样的信息素冲击前都很容易被激发出骨子里的敌意和攻击性。

洛萨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但不是因为这股信息素给同类的刺激性,而是因为,它现在太平和了。

没有强势的侵略性,也没有似乎能撕碎一切的暴戾。

就算是海,也是风平浪静的海。

“真是不可思议……”洛萨喃喃。

严格来说,贺忘不是他的病人,而是他父亲的。

洛萨记得,第一次看见贺忘的时候,也是在自己家里的客厅,少年Alpha的信息素如同风暴,席卷了所有空气。

洛萨被刺激得躁动不安,很想揍人,他却像感觉不到似的,冷淡地坐在沙发里,无动於衷地对洛萨的父亲说:“我的信息素失控了。”

信息素非常重要,Alpha和Omega依靠它来择偶和交.配,信息素失控对於患者来说,就像是血液在被火焰灼烧,亦或者是有无数蚂蚁在血管里攀爬。

都是会让人非常痛苦焦灼的感受。

可少年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洛萨简直分不清他是真的没事还是太能忍耐。

如果很能忍,信息素又为什么会失控,众所周知,信息素和本人的情绪息息相关。

洛萨的父亲温和地问:“你碰到什么事情了吗?”

少年垂眼,薄薄的眼皮一动不动:“我不知道。”

这句话听起来很像一句假话,像是在故意隐瞒。

喜怒哀乐,没有人会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因为什么而牵动,然而等他们进一步了解少年,他们才发现他说的是真的。

少年贺忘的人生是一把精密的尺子,每一分锺都被丈量划分,他需要不断学习,不断成长,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零,他不知道为什么,也是理所当然。

好在,贺忘的信息素不会经常失控,他只有在从他的祖国回来时才会。

他或许是在他的祖国遇见了能让他失控的人或者物,洛萨父亲建议他减少回国的次数,同时给他制定了漫长的治疗计划。

贺忘遵守了医嘱。

他毕业回国时,洛萨还为他感到了担忧,谁也说不好他会不会再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