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把灰尘,蔓延进病房,将病房涂抹出了同等的黑暗。

怀烟坐起身,下一秒,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脸上,怀烟一怔,接着从熟悉的温度和触感反应过来,这是贺忘的手。

贺忘居然还在这里。

不声不响,和夜色一起,守在他的床边,仿佛是他最忠诚的骑士。

怀烟偏了偏头,猫一样蹭了蹭他的掌心,声音很轻地说:“贺忘。”

“殿下。”

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在熄灯的学校寝室里说悄悄话,彼此都将声音压到最低。

有了这一层联想,怀烟忽然笑了一下。

他没有和贺忘在一起念书过,不过,想也知道,贺忘这样的性格,他不会在学校里做出这种基本是每个学生都做过的事情。

怀烟无声无息下了床,没有穿鞋,直接坐到了贺忘的腿上。

他用手机和贺忘聊天:你上学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贺忘虽然不太理解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也如实回答:学习。

怀烟:学习以外呢?

贺忘:只有学习。

“……”怀烟眉梢一挑,好无趣的学习生涯:那你有没有逃过课?

贺忘手指按在键盘上,没有打字。

怀烟转头看向他,手机屏幕散发出的微光只够照亮一小片区域,贺忘的下颌轮廓浮现在黑暗里,眼睛却看不太清晰。

过了一会,贺忘打字:有。

怀烟:因为什么?

贺忘:因为你。

那或许不能称得上逃课,也是贺忘第一次越矩。那是怀烟出道推出第一张专辑的时候。

贺忘小怀烟两岁,怀烟二十岁出道时,贺忘十八岁,刚上大学。

在异国他乡念书,故乡的语言就变成了一种听到了会让人感到欣喜的东西,不过贺忘没有这种情绪,他不思乡,也不恋旧,他缺乏很多普通人常有的感情。

但在上学的路上,从影像店外路过时听到怀烟的声音,他还是无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这道声音,他听过的次数很少,可又记忆深刻。

即使有各种乐器伴奏,扰乱了听觉,他也能分辨得出来。

十八岁的贺忘将目光移到了影像店的橱窗,上面张贴着巨大的海报,怀烟明媚美丽的侧脸吸引了无数路人惊叹的目光。

“天哪,他真是漂亮到上帝看见了都要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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