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说。

走到家门口,灯光已经亮很多了,许多在昏暗里看不清的东西也能看清楚了,可他连欣赏敌人挂彩的心情都没有,一眼也没有撂给贺忘,直直关上了门。

贺忘更没时间注意他。

从很久以前,早在他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群里娇纵任性又漂亮可爱的小公主的时候,贺忘就在不自觉中被他牵引全部的注意力,无论在什么场合,贺忘都只能看得到他。

可是以前的怀烟看不到他,现在的怀烟又不看他。

贺忘可以游刃有余地去做很多事情,唯独面对怀烟,他总是茫然无措。

殿下不理他了。

他应该怎么办?

殿下看到他的另一面了。

他又该怎么办?

贺忘从来不懦弱,这世界上也没有谁会觉得他懦弱,可这一刻,贺忘竟然没有勇气去回想自己是怎么搏斗的。

那种场面只会让人觉得恐怖和暴力,只会让人避之不及。

池家和怀家相邻,没多久,怀烟又停下了脚步。

他也到家了。

大门还是锁着的,怀烟抬起手,像是把门锁当成了谁的脑袋,用力地戳了一下,很难不让人以为他是在泄愤。

贺忘也被这声音惊回了神。

门还是锁着的,那公主殿下是怎么出来的?

贺忘扫了一眼,看到墙上架着的梯子,他的视线晃了一下,仿佛是第一次使用眼睛的盲人,生涩又冲钝地看向怀烟。

娇气的公主殿下只穿着拖鞋,脚踝露在外,那一截的皮肤也被寒冷的温度冻得雪白。

“……对不起,殿下。”

贺忘蹲下身,刚伸出手,想要握住那一截细瘦的脚踝,给它温度,就看到眼前两条笔直的长腿往后退了退。

这是再显然不过的抗拒姿态。

贺忘伸出的手凝在半空中。

空气寂静若死,眼前的Alpha一动不动,像是被一种强大的、不可抵挡的武器瞬间剥夺了所有生命力,变成了一具新鲜出炉的冰封的雕像。

怀烟叹了声气。

他看到了贺忘和池照打架了,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他应该感到生气,害怕,恐惧,应该对这两个半夜偷偷不要命打架的狗东西一视同仁地远离。

可是看到贺忘这样,他又於心不忍。

半晌,他同样蹲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贺忘的嘴角。

触感很凉,还有些湿,他唇角的血迹还没有完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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