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盛况,看清车里坐着的是谁后,神色变得非常好看。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他就调整好了面部表情。

车里,贺忘只扫了一眼,视线就定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怀烟披着的那件外套上,然后一点点硬生生揭开视线,转而看向怀烟身后的Alpha。

视线如刀,盛况却并不怎么害怕,双手插进裤袋里,若无其事地和贺忘对视。

认真算来,这倒还是他和贺忘第一次这么认真对视。

在学校时,贺忘冷漠寡言谁都不理,盛况看他不顺眼,自然也不会多认真去观察他。

在贺忘的订婚宴上,哪怕听到了他那番话,贺忘也没有正眼看他一眼,反倒是盛况有点心虚,没挖得动墙,也有被当事人撞见的心虚。

而到现在,盛况连仅存的心虚都没有了。

岸上的气氛古怪到让人胆战心惊,助理们划到了岸边,却也踌躇着,没有立刻上岸。

她们总觉得上面的气氛太恐怖了,点个火星就能爆炸的恐怖。

贺忘面无表情地下了车,三两步走到了怀烟面前。

贺忘在外的表情没怎么变换过,如果每天给他拍一张照片,没有标注时间日期,那根本分不出来都是哪天拍的,千篇一律的冷淡。

但怀烟又能感觉出来,他现在的情绪很不平静。

怀烟也很不平静,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他忽然想起了贺忘和池照打架的时刻。

那并不是美好的回忆,怀烟不想再记起来。

他转身就想走,被贺忘扣住了手腕:“殿下。”

贺忘的力气很大,怀烟没办法再往前走一步,茶色的眼眸转了转,瞥了他一眼:“?”

贺忘抬手,不是解开,而是非常轻描淡写地拽下了西装外套的纽扣。

他的手指动作幅度甚至还没有握住手机的幅度大,怀烟都没有感觉到,就听到了轻微的啪嗒一声,是缝线断裂的声音。

“这件衣服的质量不太好,”贺忘脱下了他披着的外套,扔在了地上,近乎温柔地说,“不适合你穿。”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很明确,这件衣服不配出现在怀烟的身上。

怀烟:“……”

盛况:“……”

“你把别人的衣服弄坏了,是要赔偿的。”怀烟默了默,语气一言难尽。

“可以,”贺忘不以为意地松手,被他卸下来的纽扣陆陆续续无声掉到了草地上,“让他拿这件衣服当证据,我愿意赔偿,无论多少倍。”

盛况也走了过来,俯身捡起衣服:“不用了,不敢劳动贺总大驾。”

“一件衣服而已,我还是出得起的,”盛况弯了弯眼,笑了,“你说是吧,哥哥?”

气氛陡然降到了冰点。

贺忘本就面无表情的脸变得比冰山还冷,青筋突起的指骨动了动,让人毫不怀疑这只手在瞬间爆发出的力量能捏碎一个人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