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将陆明月抱来的衣服放好,取了板消炎药,又倒了杯水,重新返回寝殿门口。

“给我的?”陆明月望着盛宴递给他的水和药,对上盛宴的目光,摇了摇头:“不好吧,这是神子的药。”

“这是我在诊所拿得药。”盛宴看陆明月好笑,“你不是无神论者吗,怎么也学起神庙的尊卑来了?”

听见盛宴的解释,陆明月这才接过药和水一饮而下:“没有,我只是觉得吃别人的药不好。”

“放心吧。”盛宴让陆明月安心。

那天他心烦意乱地在神庙乱逛,逛到神庙山脚,发现边上有个小诊所,想到神子身上的伤,他胡乱问医生要了一堆药。不过人家看见他身上的神侍服,也没问他收费就是。

“嗯。”陆明月喝了药,将水杯递给盛宴,“我得回去了。”

盛宴拉住他:“等等,我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正要探出手去触碰陆明月的额头,陆明顿时月如惊弓之鸟般闪躲了一下,确定盛宴只是想探他体温,这才任由他施为。

盛宴的手落至陆明月微凉的额头,没发觉他的体温有所不对,好笑问他:“我又不打你,躲什么?”

陆明月垂眼遮了遮眼中的慌乱,再抬眸,眼神晦暗地跟盛宴说:“我不喜欢别人的触碰。”

盛宴没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神情一滞,为什么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为什么他的反应会那么大?为什么他手上会有伤?

结合他先前的话语,他像是有了答案:“他们还打你?”

陆明月眼中慌乱再起:“没有,你别多想,我先回去了。”

他嘴上说着不要让盛宴多想,盛宴透过他的神情却不得不多想,拉住他:“再等等。”

盛宴再次返回寝殿,将他在诊所要的一堆药找出来,都给了陆明月:“这些药你拿回去,有用得上的你就用,不够你再来找我。”

陆明月愣愣地接了药:“谢谢。”

盛宴看他呆呆的,不放心又道:“还有,下次如果再有人打你,你就跑,往神殿跑,我就不信,他们敢在神殿门口动手。”

陆明月辩解:“没有人打我,他们都信神,有神的慈悲心肠,不会打人,刚刚是我太敏感了。”

他越是解释,盛宴越是不信,敏感也很有可能是习惯养成,陆明月刚刚的举动,分明就是在害怕。

他们不知道,他们在说话的时候,床榻上的人醒了。

神子的床在寝殿正中间视野最好的地方,他从昏睡中醒来,一睁眼便看见站在门口说话的两人。

他见盛宴晃着那惹眼的耳坠,朝洗衣房那位神侍笑,摸他的额头,给他送药。

思绪不由得拉到盛宴刺杀他那日,他去柴房见他那晚。

还没等他打开柴房的锁,他就在门外看见院内,打着火把,相谈甚欢的两人。

想到被关在地牢里,还对盛宴念念不忘的苏迩,想到那个日日困扰自己不得其所的梦。

不想再有神侍被这人诱惑得堕落,第二日就把人调来了神殿,以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人总该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