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是爹爹的不是,以后爹爹非得时时刻刻将你这让人又爱又气的小东西绑在身上不可。」

「什么嘛,刚才还说是我的错……立场这么不坚定。」

不惊嘟嚷着,心底却泛起一阵甜,但又拉不下脸立即道歉,不满地哼哼了两声。

星月沧澜将他的嘀咕听得一清二楚,嘴角抽搐,真想在他的小屁股上抽两下,最终只使劲捏了一把。

不惊缩了缩,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根本就是恶人先告状,忽然感觉有些没面子。磨蹭了一会儿,他这才抬头看向星月沧澜,见到男人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

这双明澈的眸子,星月沧澜看过无数次,此时却仍旧忍不住心中一动。他发现那眼眶有点红,在心底一叹,低头吻上去。

少年却故意一躲,然后蛮横地贴上他的唇,使劲亲了一口就飞快地转过头,理直气壮地道:「算了,古语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公子承认这一次是本公子做错了。」

少年皱了皱眉,似乎很是难为情,良久才又道:「不会有下次了。」

看见少年红通通的耳朵,星月沧澜低声一笑,在他侧脸蹭了蹭:「乖。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第435章 紫衣玄机

阴郁的心情非常糟糕。陆沧和陆放再一次从他眼皮子地下逃走,让他脸面无光。尤其陆沧丝毫不懂法力,堂堂教主竟然奈何不了只有一个人,即使手下的人都没有说什么,自己心中也觉得屈辱,更多的是不甘。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凭什么那么骄傲?自己有哪一点不好让他对自己避之不及?

尽管心里想了许多,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但身上散发出的戾气仍然让一帮下人不敢轻易靠近。

阴敛来时,便见到阴郁站在长廊边听雨,顿了片刻,鼓足勇气上前。

「大哥。」

阴郁道:「让你查的事查得如何了?」他的回答没有丝毫停顿,让人根本看不出前一刻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阴敛抱拳道:「小弟无能……一连搜索了两天,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

良久,阴郁才冷哼一声:「陆放的法力不简单,他们定是早已离开狼城……上次遇到的紫衣人的事查得如何?」

双神山上,刺杀魔王的人正是阴郁所派出,他没有想到会被那四个紫衣人搅了好事;更奇怪的是,魔王似乎早已料到有人行刺,在普通侍卫中隐藏了许多高手。那一次,灭天教损失了不少好手。

阴郁沉默片刻,才愧疚道:「还是没有消息,只是,下面的一个小弟有一次无意中看到清宫公主也穿着一件紫衣。」

「喔?」阴郁心中一动,「荣邵?本教主记得他每次出现均是着黑衣。」

「是呀,」阴敛也觉得有些奇怪,「但那小弟发誓说他没有看错,而且那紫衣与上次四个紫衣人穿着的紫衣样式一模一样,只不过布料名贵许多。」

阴郁若有所思。

阴敛愤愤道:「大哥,你说这紫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几乎每一次我们有所行动时,他们就会破坏我们的好事!」

阴郁轻哼一声,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教中有叛徒?」

阴敛一愣,随即道:「这么所的话,也有可能。不然的话,怎么我们的行动总是被紫衣人知晓?」

阴郁仍旧看着飘落的细雨,淡声道:「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阴敛下意识地追问。

阴郁冷冷地道:「只要我们的行动是针对魔王,紫衣人必定出现。这说明什么?」

阴敛思索半响,倒吸一口冷气:「大哥的意思是,紫衣人是魔王暗中培养的势力?但这不可能啊,『那人』不是说魔王只有影卫这一股势力吗?」

那人?那也不能尽信。阴郁皱眉,许久之后才道:「若那紫衣人真的与荣邵有关,哼,要想除掉魔王,必须先杀荣邵!」

清宫与青竹山庄结盟时,他就已经料到不对,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加派人手,密切注意魔宫与清宫动静。」

「是!」阴敛应了一声,忽然看向走廊的拐角,「大哥,有人来了。」

阴郁向他示意,他立即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水漪信步走来,见到阴郁站在那里,不由得暗喜,快步走过去。

「郁哥。」

阴郁微微一笑,任由她上前投怀送抱。若非这个女人还有点用处,他早就杀了她。

「郁哥,你生气了?」水漪切切地问。

「我为何生气?」阴郁淡笑。

水漪垂下头颅,羞愧而委屈地道:「上一次……你交给我的药,我真的洒入酒中了。」这几日,荣邵一直没有找她,她心中一直不安,今日终於忍不住提及,想要解释一番。

阴郁的脸一沉。这女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找死。

「无碍,这不怪你,」他皱了皱眉,还是把手放在她的粉肩上,「你出来这么久,不怕荣邵怀疑你?」

水漪抬头直视他,婉约一笑:「他交给我的任务本就是监视郁哥你,郁哥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嗯,所以你把我的事都告诉他了?」阴郁玩弄着她的发丝,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让他念念不忘的人。

水漪连忙道:「郁哥!水漪不敢,若真是如此,水漪也不敢在留在这里了。我是真的喜欢郁哥才留下的!」

阴郁看着她眼中的急切,微微一笑:「原来如此,那么,你在这边呆了这么久还没有任何情报给他,他不怀疑你吗?」

水漪狡黠一笑,她怯然地偷瞄阴郁一眼,有些忐忑:「真的只是无关紧要的事,郁哥,你不会生气吧?」

阴郁在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笑得温柔:「怎么会呢?漪儿真聪明。对了,听说荣邵只喜欢黑衣,可是真的?」

水漪放松地靠在他肩上,连连点头:「是呀,宫主只喜欢穿黑衣,清宫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不过,我曾经见过宫主穿紫衣,那是唯一的一次。」

「喔?」阴郁心中立即有了结论,又问道:「莫非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水漪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如果郁哥想知道的话,漪儿可以回宫打听一番。」她说着,大胆地搂着阴郁的颈项,腰腹暗示性地磨蹭阴郁。

阴郁勾唇一笑,张口含住她的耳垂:「漪儿真乖,回房可好?」

水漪娇笑一声,羞怯地颌首。

半月之后,魔都突然热闹起来,原来是都主大人叶才的诞辰到了。叶才是朝中的大臣,庆祝场面之大可想而知,都主府之前出水马龙,络绎不绝。

这一日,魔都的大街上也多了四位出色的年轻人。说是年轻人,其实是三位男子与一位少年。

为首那人身着华贵紫衣,气质不俗,正是清宫宫主荣邵。站在他左侧的那人则是曾经与他一起出现在青竹山庄的那名护卫,名为荣升。

他们后面那两人自是易容之后的星月沧澜和不惊,他们两人一直不明白荣邵为何会让他们伴行,但既然有机会离开清宫闲逛一番,他们自是不会拒绝。有天雷和天电在暗中保护,他们两人也不至於太过担心。

四人骑着马,不紧不慢地前行,不多时便到了都主府门口。

不惊和星月沧澜此时才知这里竟是荣邵的目的地。二人心中不禁有些佩服荣邵,叶才的儿子叶柯明显死在清宫人手中,荣邵来此竟然没有半分不自在。这个男人深的可怕。

都主府门口,大管家和二管家正在迎接贵客,脸上笑呵呵的。

荣升送上拜帖与寿礼,道:「落叶堂少主唐岱为叶大人祝寿。」

大管家连连道谢:「欢迎唐少爷,多谢唐少爷赏光,快请进!」

不惊见那管家对此没有丝毫疑心,心下了然,这荣邵定然是借用了「唐岱」的身份。

仆人很快上前牵走他们的马,四人则跟着二管家进得内院。荣邵泰然自若地见了叶才,说了不少场面话,滴水不漏,没有引起叶才的半分警惕心。

随即,他们被人带到另外一个院落。院子里景色极美,摆了不少桌椅,身穿华美服饰的达官贵人三三两两均在一起交谈;彩衣飘飘的婢女来来往往,端茶送水;妙龄琴师在一边吹拉弹唱,丝竹声不绝於耳。

既来之,则安之。不惊和星月沧澜丝毫没有拿自己当外人,坐下之后,星月沧澜毫不避违地把不惊搂在怀里,不时交谈几句。

荣邵没有在意他们的举止,坐下之后,喝了一杯茶之后,一直在东张西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似乎在找什么人。

不惊和星月沧澜相视一眼,暗道:恐怕这个「人」才是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闲坐片刻,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渐渐靠近。

「月公子,您怎么亲自来了?这实在是折杀在下了。」

另一人道:「唉,叶大人寿辰,本公子怎可缺席?」

这声音好生熟悉!

不惊惊奇地看过去,果然见到一个熟悉的人。不正是魔王星月琼若?他身侧只跟着一人,却是作护卫打扮的鬼影。

『爹爹,叶才的官似乎挺大?皇叔都亲自来给他贺寿了。』不惊有些不解,也有些不屑。

星月沧澜含笑不语。荣邵和荣升就坐在对面,他又无法传音,所以这能暂时沉默。

不惊并非一定要等他的回答,视线又飘回星月琼若和鬼影身上。

以魔王的身份,应该享受更尊贵的待遇,不过看叶才为难的模样,不惊也能猜到定是星月琼若坚持要坐在院子里。

叶才将星月琼若与鬼影独自安排为一桌,并叫来两个机灵的丫环单独伺候。

不惊下意识地看向荣邵,吃了一惊。只见荣邵虽然坐着未动,但他的视线却热切地落在魔王身上,捧着茶杯的手也捏得紧紧的,目光闪烁不停,哪儿还有平时的半分淡定?

第436章 魔王情债

莫非容邵特意来此竟是为了见魔王?以容邵的本事,一般的人都能见到,能让他花费如此心思才能见到的人也只有可能是身居戒备森严的魔攻之中的魔王了。

这个猜测让不惊惊得咧嘴,转头询问地看向星月沧澜。

星月沧澜颔首,揉揉他的脑袋,眼里闪过一抹腥味,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为了避免引人注意,叶才并未与星月琼若多聊,离开去招待其他客人。

容邵扫视荣升、不惊与沧月沧澜三人一眼,低声道:「你们留在这里。」

然后,他便起身向星月琼若走去。

两张桌子隔得距离有些远,但一点儿也不妨碍不惊偷听。

「月兄,好久不见。」容邵微笑着看星月琼若。

星月琼若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紫衣人,愣了一瞬,眉头微挑,上下打量来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想不起来,思索片刻未果,客气地一笑,道:「阁下莫不是认错人了?」

他身份特殊,出门在外,自然多了几分警惕,眼中不自觉地生了防备。

鬼影不动声色地看着容邵,心中莫名地不安。

容邵并未注意鬼影,只当他是普通的侍卫。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星月琼若身上,听见他的话,难掩失望之色,但很快恢复自然,笑道:「月工资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十年之前,柳城。」

星月琼若恍然大悟,脸上的笑意仍然很淡,却多了几分真实:「原来是你,邵兄。」

「正是,」容邵含笑,殷切地道,「你我数年不见,那便有一处凉亭,清静雅致,不如可有荣幸与月兄畅谈一番?」

星月琼若看了鬼影一眼。

鬼影心中自是不愿,但他此时的身份只是护卫,不便多说,只能勉强挤出一笑。

「公子,都主府人多混杂......」

容邵看了他一眼,笑吟吟道:「放心,在下自当保证你家公子的安全。」

星月琼若并未多想,对鬼影安抚地点头,与容邵一起离开,想远处走去。

鬼影看着星月琼若的背影,心中一空,张口想叫住他,终究作罢。但让他乖乖地坐在原地,却是不可能,心中七上八下。

那出凉亭与院子隔着一个不小的池塘,距离不算远,能将那边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不惊对星月沧澜挤挤眼睛。爹爹,去偷听?

星月沧澜颔首。自然。

不惊便对容升道:「容大叔,我和爹爹去那边逛逛。」

容升只是容邵的护卫,无权多说,只点了点头,密切注意容邵那边的动静。

不惊和星月沧澜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施展隐身术,随后悄无声息地落在凉亭顶部。

「月兄,别来无恙?」一坐定之后,容邵立即问道。

星月琼若笑道:「很好。邵兄如何?」

容邵点了点头,笑意不止:「许久不见,月兄一如既往地......」

「什么?」星月琼若奇怪於他的停顿。

容邵自知差点失言,连忙转移话题,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道:「没什么,呵呵,当日一别,我可是想月兄想得紧。」

星月琼若笑道:「提起当年,在下似乎尚未正式谢过邵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不惊对星月沧澜眨眨眼:「英雄救美?」

星月沧澜捏捏他的鼻子,在他嘴上啄了一口:「也许—你皇叔,勉强算是一位美人。」

不惊白了他一眼,忍不住笑出声。

为防他们在凉亭顶上弄出声响,他已经设下隔音结界,倒也不怕下面的两人听到。

他正要开口回一句,忽然感觉到空气中极近的地方一丝异常的波动,虽然非常轻微,仍然被他所察觉。

不惊奇异地眨眨眼,右手食指冒出一丝神奇,在石板上一按,对面现出一个淡淡的人影。

竟是鬼影,隐身之后也落在凉亭顶部,就趴在他们对面,竖着耳朵,一动也不敢动,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唯恐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不惊看着他贼兮兮的摸样,差点笑出声来。

星月沧澜含笑斜视他一眼。

只听容邵继续道:「举手之劳而已。我能救了你,何尝不是一种缘分,你觉得呢?」

接下来,就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回忆。

原来,十年之前,星月琼若曾经出宫游玩。那时的他,性情极冷,为人也极为孤傲,没有带一个随从。他的目的地便是柳城。

他衣饰华美、贵气十足,进城之后就被人盯上。城里的一帮乌合之众对他围追堵截。他虽然法力高强,却寡不敌众,在一次交手时因为大意手臂受了伤。

他不得不向城外逃去,跑去一个拐角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一个人。那人正是容邵。

两人看了对方一眼,面面相觑。原来,他们两人竟然穿着一摸一样的紫衣。

星月琼若急着脱困,匆匆丢下一句「抱歉」就想走。

容邵一眼看见他右袖上被划了一道口子,还渗出血迹,便知晓他是受了伤,此时见他急於离开,猜出他是被人追杀。

他当即快速道:「你先躲起来,我将他们引走。」

星月琼若不可能相信一个刚见面的人,但还未来得及反对,那些追杀他的人脚步声越来越近。

容邵抓住时机,飞身向另外一个方向飞去。容邵身上的那件衣服与他一摸一样,头发长度也相差无几,背影看上去十分相似。那些人没有丝毫怀疑,紧追不舍,很快就消失在一条巷子里。

星月琼若暗暗松了一口气。

容邵将人引开后,又返回来带他去看大夫。两人便因此相识。容邵极好相处,即使星月琼若这般性情古怪也不由得对他产生深交之意。

只可惜,第三天的时候,星月琼若收到宫内传来的紧急信函,来不及向容邵告别就匆匆离开。这一次分别便一直过了十年才再次相遇。

容邵本来对星月琼若的不告而别有几分生气,此时才知晓是怎么回事,心中的最后一丝怒意也烟消云消。

「这十年来,我一直在找你。」容邵直视着他,微笑道。

星月琼若有些尴尬,当时相识他并未告诉容邵自己的身份,无怪乎容邵找不到他。他却不知此时的容邵已经知晓他真正的身份。

「我也找过你,不过派出去的人一直没有消息,后来事情多了,不得不将此事暂时放下。」星月琼若歉然道。前半句是真,后半句纯粹胡扯。时间隔得太久,他早已忘记容邵。

鬼影趴在凉亭顶上,不知是何滋味,只觉得心里塌了一块。他听得出来,这个人对星月琼若有不一样的感情,而且还非常执着,不然的话,他不可能一找酒找了十年。

他一时有些茫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脚下踩出一点声响。

不惊暗叫不妙。

「什么人?」星月琼若和容邵同时喝道。

鬼影大惊,连忙飞身离开。

容邵按住星月琼若的手,笑道:「莫怕,可能只是无意中飞过的鸟。」

星月琼若下意识地抽出自己的手,笑道:「也许吧。」

他扭头想喝汤那边看了看,并未见到鬼影,心中焦虑万分,却又不便表现出来。

容邵察觉到他有些心不在焉,但并不愿放他离开,约他下午区外面的酒楼把酒言欢。

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星月琼若欣然应允。

接下来二人只是闲谈,不惊和星月沧澜听得无趣,悄然离开,回到院内。

过了许久,鬼影才再次返回,向凉亭看了一眼,咬牙切齿,一脸愤然,不知是下了什么决定。

不惊一点儿也不担心鬼影。从鬼影对星月琼若的那股缠劲就可以看出来,鬼影是一定不会放弃星月琼若的。

很快,午膳时间到了。星月琼若主动让容邵与他同桌。

容邵毫不客气,见到鬼影也与星月琼若同桌,有些意外,后来见星月琼若不是偏头看向鬼影,脸色立即变得有些难看。自己难道还是出现得太晚了吗?

下午,容邵与星月琼若、鬼影三人一起去了酒楼。

容邵本来不赞成星月琼若带着鬼影,却被鬼影的「贴身侍卫」四个字堵了回去。

不惊和星月沧澜悄悄地跟了去,只可惜容邵在他们的包间结了结界,什么也没有听到。

「客官,你们的菜来罗!」

鬼影尽职尽责地扮演着「护卫」的角色,掏出一根银针试毒。

小二见状,神色大变,转身想逃。

众人立即知道饭菜有毒。

「找死!」容邵勃然大怒,一把抓起他,扔向窗外。

正在此时,结界突然遭到剧烈的碰撞,一群黑衣人冲进来,向星月琼若砍杀。

容邵低咒一句「该死」,将星月琼若挡在身后。

鬼影哼了一声,拔剑截杀黑衣人。

「邵兄,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连累你了。」星月琼若走上前与他并排而立,冷声道。

容邵微微一笑,一边踢飞一个黑衣人,一边道:「你我何须分得这么清楚?」语毕,他口中吹响一声呼哨,外面出现几个紫衣人。

星月琼若见到那几个紫衣人,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皱了皱眉。

鬼影听到容邵的话,心里咯登一下,怒气冲天,双手一左一右,快速闪动,两个黑衣人的手臂被他卸了下来。

「快走!」他伸手去抓星月琼若,一边放出一枚信号弹。

街道上很快出现许多身着劲装的高手,一起对付黑衣人。

星月琼若挡在鬼影身前,踢飞另外一个黑衣人。

「影,小心。」

容邵的脸沉了下去,盯着鬼影的目光几乎要将他的后背创出一个洞来。

星月琼若快速道:「邵兄,你可会暂时留在魔都?改日月某登门赔罪。」

容邵只能看着他与鬼影一起离开。

星月沧澜与不惊在对面看着眼前的混乱局面,啧啧摇头。黑衣人和劲装人一起对付黑衣人,根本无须他们插手。

「爹爹,你说容邵会这样罢休吗?」

第437章 动机未明

星月沧澜依靠着栏杆,把玩着不惊的头发,视线也落在对面,邪气的一笑,讳莫如深:「爹爹记得有一句诗叫'冲冠一怒为红颜'。」

不惊咂舌:「不会吧?你的意思是容邵可能会有极端念头?」

星月沧澜笑而不语。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那些黑衣人身上,然后又飘向容邵,果然看见他也一脸深思的看着那些黑衣人。

他又低头看了看正在沉思的不惊,目光温暖,心中却仍然在想着容邵的事。他虽然与容邵相识不久,却已经基本清楚他是怎样的人。一个人既然花了十年的时间去寻找另外一个人,而且还用不太光明的手段培养一大批高手保护那人,由此可见他对那人的执念之深。但今日,容邵显然看出星月琼若的心思在鬼影身上。他会轻易放下十年来的执着?玄得很那。

再说鬼影护着星月琼若回到魔宫之后,心中憋屈,连招呼也未打,一言不发的回到琳琅殿。他很清楚,事到如今,自己早已离不了星月琼若,但今天的事对他冲击太大。上次双神山紫衣人救驾的事星月琼若对他提过,当时他尚未多想,但今日见到容邵,他什么都明白了。他感觉得出,容邵对星月琼若的执着不比他少。他知道,自己一直将星月琼若缠得很紧,星月琼若似乎也甘之如饴。但今天,他突然不那么确定了。

他很想去问一问星月琼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心底却又怯然。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胸腔里莫名地酸楚。这琳琅殿是他的住处,但自从他来到魔宫,他一次也没有在这里住过,只是偶尔会在午休。所以这里宫女侍卫不少,一向很热闹。但今日,他却觉得冷清,整座宫殿似乎空荡荡的,让他背心发凉,无边的寂寞蔓延而来,将他紧紧的包裹,几乎喘不过气来。

紫衣人的事,星月琼若知道的不比鬼影多,他也是看到容邵用口哨招来那许多紫衣人时才恍然大悟。他的意外丝毫不逊於鬼影。

他万万没有料到容邵对他竟然存了这般心思,这对他来说,更像是一场笑话。并非他故意贬低容邵对他的感情,而是他与容邵只不过相处四五天,充其量只算得上相识一场。这样的一个人会对自己存别样的心思,怎能不让他意外?

更让他吃惊的是,若紫衣人是容邵的人,那么容邵显然早已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若真是如此,他之所以会出现在都主府只怕是为了见他。

既然如此,容邵又是如何知晓他一定会在都主府出现?魔王并没有必须出席大臣寿辰的规定。

容邵背后究竟代表着怎样的一股势力?

这一切都让他不能不深思,不得不防备。

等他回过神时,鬼影已经不在身边。这些日子已经习惯身边多了一个人,发现鬼影不见,他立即觉得不自在,马上迈步向琳琅殿的方向去。

走在路上,他忽然笑了笑,之前在凉亭里听到的响声只怕也是鬼影。

进了琳琅殿,果然见到那人正随意的躺在床上,连鞋也未脱,双眼一眨不眨,茫然的盯着屋顶,脸上的表情似悲似喜,惹人心疼。

「影,怎么到这儿来了?」

鬼影闭上眼,翻过身背对着他:「累了而已。」

星月琼若如何不知他是在吃味?但看着他用背影对着自己,心下不悦,也翻身上床,将他抱住。

「我和他没什么——你这般对我可不公平。」

鬼影感觉到熟悉的怀抱,怒气立即消了,心中的不安却仍然没有减少。他只是不自信而已。他与星月琼若一路走来,也算是极为顺利,从来没有想过会冒出这样一位情敌。对方对星月琼若的执念很重,而且还为星月琼若做了那么多事。他害怕……

「影?」星月琼若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有些慌,强硬的扳过他的肩膀,却对上一双痴迷的眼。

「怎么了?」星月琼若勾了勾唇,故意逗道,「平时那个总是笑嘻嘻的人哪儿去了?」

鬼影不语,忽然将星月琼若压在身上,不由分说的吻上他的唇。

「若……」

星月琼若推开他,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皱眉看着他:「鬼影,你不相信我?」

鬼影脱口而出:「我当然相信你!」

「那么,你是不相信你自己?」星月琼若的语气仍然淡淡的,那双沉静的眼却似乎有一股安定的力量。

鬼影讶异的回视他半晌,释然一笑,伸手推他的肩膀,埋怨道:「下去,你重死了。」

星月琼若微微一笑起身,然后将他拉起来拽入怀中,未免鬼影胡思乱想,还是将自己关於容邵的一些猜测告诉了他。

容邵为了星月琼若的一句话,暂时在魔都住下。

不惊和星月沧澜作为随行人员,自然也留了下来。一连几日,容邵都心情不佳,恢复初见时的冷淡,并不多话,最常做的事就是从二楼的窗口往下望。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在等人。

当日因为有黑衣人在场,容邵不便告诉星月琼若自己在哪一家客栈入住。不过,他并不担心。以魔王的本事,要找到他并非难事。

虽说容邵一直很冷淡,但对於不惊似乎总有些宽容。

不惊不知为何,但能利用的他自然不会放过。

「荣大叔,你还没说,你让我和爹爹来是有何事吩咐?」见到容邵坐在窗边喝酒,不惊拉着星月沧澜走过去,大大咧咧的坐下。

容邵扫了他们一眼,看着星月沧澜毫不避讳的将不惊拉到自己怀中坐着,动作自然的就像吃饭、呼吸,心中复杂,不知是嫉妒,还是羡慕。

他没有介意不惊的称呼,自己也说不清为何,其实内心并不愿意为难不惊。也许是因为这少年虽然狂妄却有一份让人向往的潇洒吧。

「急什么?用得着你们的地方,本宫自然会开口。」

不惊又道:「咦,宫主,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那位的真正身份的?」

容邵皱眉,不动声色道:「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不惊浅笑挑眉,不以为然道:「上次双神山上紫衣人的出现以及几天前紫衣人的出现还不能说明问题?」

「你到是聪明。」容邵似笑非笑,听不出是讽刺,还是真心赞美。

不惊笑眯眯道:「过奖。」

容邵摇了摇头,不知是无奈,还是否定之间的问题。

星月沧澜突然懒洋洋的开口道:「小家伙,爹爹累了,回房去。」

不惊点点头,站起身。

容邵没有阻止他们,看着他们离开。

「宫主,他们……」容升皱眉道。

容邵若有若无的瞥了他一眼,他立即闭口不言。

回到房间,星月沧澜捏着不惊的脸调笑:「小东西今日怎的这么乖?」

「本公子一直很乖。」不惊扭头躲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

「今日格外乖,来,让爹爹奖励你。」说着,星月沧澜强行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不惊被他攥住,不得不靠在他怀里,索性由着他捏自己的脸:「爹爹是有有话想说吧?」

「嗯,」星月沧澜松开手,改为搂着他的腰,「这几天爹爹一直在想容邵为何带你我二人与他同行。」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不惊皱皱眉,这其实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星月沧澜道:「只怕还是与你皇叔脱不了干系。」

想到容邵对星月琼若的感情,不惊不由得啧了几声:「看不出来容邵是如此重情之人。」

「比爹爹还重情?」星月沧澜不满他对别的男人的赞叹,不轻不重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小家伙若是对爹爹不满,爹爹马上让你见识下爹爹对你有多'重'。」

说着,他邪气地一笑,大掌色情的在不惊臀上捏一把。

不惊翻翻白眼:「只是感叹而已,你又扯到哪儿去了?」语毕,他也报复地在星月沧澜的大腿上捏了一把。

星月沧澜低笑几声,凑到他耳边,故意用暧昧的嗓音道:「很舒服,再来一次。」

不惊双眼瞪得老大,无语的盯着他半晌,哭笑不得的骂一句「无耻」。

「爹爹不喜欢见你把别人放在心上。」星月沧澜暗暗皱了皱眉,只盼着法力快些恢复,到时候行事也不需要这般受制於人。

这家伙,他哪儿有把别人放在心上?不惊白了他一眼:「那你说容邵为何带我们与他同行?」

「不知道。」星月沧澜爽快地道。

不惊等着他,提高声音:「不知道你做什么神秘兮兮地叫我回房?」

星月沧澜打横将他抱起放在床上,自己顺势压在他身上,笑吟吟道:「爹爹不喜欢见你与别人相谈甚欢,不行吗?」

相谈甚欢?这是哪门子的指控?

「星月沧澜!」不惊怒。

星月沧澜见他气着了,连忙拍拍他的背:「好,好,爹爹不逗你了。爹爹是想说,容邵可能在怀疑你我二人与魔王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