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邀愤慨激昂地讲完在人界转移灵脉的经历之后,不惊忍不住还是笑出声。
柳邀何其敏感?更何况,上次在游客岛时没少被这小子戏弄,立即警觉地追问:「不惊,莫非这又是你和你那恶劣的爹爹搞的鬼?」
不惊清咳一声,故作无辜:「柳大叔,说话要有证据。冷大叔,你可得为我做主。」
冷潺又看了看柳邀,又看了看他,淡淡道:「我也有此疑问。」
不惊的表情更加纯洁:「柳大叔,冷大叔,我和父皇完全是一片好心。不然的话,你们倒是说说,为何父皇是派给冷大叔和柳大叔一起去人界而不是冷大叔和别人或者柳大叔和别人?我们可是在为你们二人创造相处的机会。」他一边说,一边挑高眉,斜眼看冷潺和柳邀,嘴巴撅起,一副「你们可真是不识好人心」的表情。
如隽和飞腾二人乐得在一边看热闹。
柳邀的嘴角抽了抽:「所以那朵『麻辣桃花』也是你们故意安排的?」
「冷大叔魅力太大也怪我?」不惊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优哉游哉地摇着白玉折扇,端起茶杯享受地品嚐一口、
「那你是说我魅力不够了?」柳邀气的鼓着腮帮,「我就知道你们父子两没安好心。」
「柳大叔,你说啥?」不惊假装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柳邀赶紧否认。开玩笑,他再蠢也知道现在是在不惊的地盘上,若真的说了什么,还不知道会怎么被他「报复」。
不惊回以迷人一笑,暂且放过他,双眼贼溜溜地转着,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冷潺注意到不惊顽皮的表情,无奈一叹,暗自决定将自己的人看紧些,不然的话,只怕柳又要吃苦头了。
一番畅谈之后,不惊又亲自带几人在宫内转了转,才转而去看花皇花渊叱吒与花轩昂。
花渊叱吒和花轩昂听闻不惊与星月沧澜回宫,本来已经去面见星月沧澜,却正好与不惊错过。不惊见过花皇,与花轩昂闲聊许久,才又向宫外去。花轩昂交给他的礼物之一让他哭笑不得,索性直接出宫去看几位师父。
此时再想想,却无奈地发现自己比星月沧澜似乎清闲不了多少—回神界之后,一直在马不停蹄地奔来奔去。
辛烈看到不惊带来的东西,开心得几乎没有扑上去,只夸不惊是亲徒弟,时时把他这个师父放在心上。
不得不说,花轩昂确实是一位极细心的少年。那怪物本来丑极,送给不惊时却成了精致的玩意。只因,花轩昂按照那怪虫的形状将其冰冻起来,有棱有角。从从外形上看去,依旧张牙舞爪,宛如冰雕,非常特别。
索赞、郁秀和牧勉三人却丝毫看不上眼,都有些怀疑辛烈的审美观是否异於常人。连牧勉也似乎有些难以忍受,只把辛烈气的脸通红。
牧勉觉得自己很无辜,只因以往辛烈收集的虫子都是小虫子,自己完全可以视而不见,但这冰雕着实太大,他想当做看不到都不行。
「俗语云,『眼不见为净』,」辛烈怒极反笑,「既然不喜欢,你滚回你的牧府不就没问题了?整天赖在本神这里算是怎么回事?」
索赞和郁秀暗自好笑。
不惊仗着自己手中有折扇,挡着脸无声大笑。
牧勉凉凉道:「牧府离这里太远,无需麻烦。其实我只需不上眼即可。」
众人哈哈大笑。
辛烈也被气得忍俊不禁。
不惊特意在辛府呆到晚膳后才慢悠悠地往回宫的方向走,路过月府时,又拐了进去。毫不意外,星衣也在。
不惊都记不起这是第几次来月府时看到星衣也在的,不由得有些狐疑,忍不住问了一句。
「大师父,二师父,你们俩是不是又在一起了?」
「什么?」星衣和月衣两人紧邻而坐,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猛然醒悟,几乎同时跳开,脸都有些红。
「不惊,你在胡说什么?」月衣正色道。
星衣也连连摆手:「我和你大师父绝对不是那种关系!」
不惊摆明不信:「那为何你们俩几乎每日都如漆似胶?为何这么晚了,二师父还在大师父这里?」
什么「如漆似胶」?星衣和月衣的表情都茫然了一瞬,似乎自己也觉得这般情况确实有些怪异。但两人仍然是连连摇头。
「我和你二师父从小一起长大,早已习惯同进同出,有何稀奇?」月衣不以为然地道。
「是啊,」星衣附和道,「再说了,我们两人不仅是左右神护,还都是你的师父,你十四岁之前,我们一直都在这里教你神术,形影不离,实属正常。」
不惊又是狐疑的一瞥,只把星衣和月衣看的毛骨悚然。
第470章 欢声笑语
不惊回到沧澜殿时,星月沧澜早已沐浴过,慵懒地半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书打发时间。墨色长发温顺地从床沿垂下,透着一股子性感魅惑的味道。
不惊不由得色幽迷地多看几眼,又开始后悔当初星月沧澜法力暂失时怎么就没有抓紧机会把这妖孽男人拿下!
见到不惊进来,星月沧澜有丝丝郁闷地瞄着他。以前,有人在神界捣乱时,他还有理由可以让这小家伙少出宫几次:如今盛世太平,这小家伙估计都不想着(zhao)家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干脆把捣乱的人随便留下一个。
他摸着下巴,考虑起这么做的可能性,忽然就感觉到一只调皮的手强硬地将自己的下巴勾起。抬头看见小东西有些动情的眼眸,他勾了勾唇角,还未开口,那调皮的小家伙就重重地在自己嘴巴上舔了一下。
不惊满意地看着星月沧澜微昂着头的模样,又黑又长的眼睫扇了扇,凤目半敛,胸口衣襟微敞,还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错觉。
没有机会真的吃了这个男人,总得让他过过干瘾吧?他嘿嘿一笑,左腿跪在床上,左手撑在男人身体左倒,右脚仍踩在地上,随后低下头,轻吻男人的额头,眉心,面颊,又凑到男人唇上,将舌头伸进去,主动邀吻。
星月沧澜唇边浮起一丝笑意,一眼看穿小东西古灵精怪的心思,躺着没动,只用两手捧住他的脑袋,让双方都可以吻得更深。
最终还是不惊败下阵来,趴在星月沧澜胸口喇息不已,恶作剧地在他胸口舔了舔。
或许只有柳下惠才会不把这个当成某种暗示。星月沧澜扬起迷人的笑容,温柔抚摸着他的背,也没有开口,呼吸有些重,随即他坐起身,将不惊打横抱起,脚步有些急切地走向浴池,尚在半道,就又与不惊吻在一起。
后来的无限春光,自不必说。
几番云雨之后,两人回到床上,星月沧澜才问起不惊白日的去向。
不惊懒洋洋地将事情简单地讲了。
「如此,柳邀又要倒霉了。」星月沧澜早已料到不惊定会将之前戏弄之事说出来,可以想像柳邀的郁闷。
不惊也觉得好笑,柳邀那人其实有时候单纯得很。有时看他跳脚也好玩得紧。
翌日,不惊吃过早膳,「目送」星月沧澜去议事殿接待来使,便不紧不慢地往月□殿的方向去。
昨日就听侍卫禀告过,星月□曾来找过他,见他不在,又回去了。他对这位「三皇兄」一直也有几分亲近之感,接下来要做的事找他是最合适不过了。
别苑内的柳邀和冷潺突然同时打了一个寒颤。不妙的预感!
「十二殿下到一」
「不惊,你终於想起我这位三皇兄了啊?」星月□含笑走出,话语埋怨,眼中却带着几分开心。他对这十二皇弟本来喜爱得紧,能得到十二皇弟的认可也觉得荣幸。
「小三,好久不见。」不惊却不给面子,仍然用「小三」称呼他。每一次这么叫,他都忍不住想笑。星月□实在应该庆幸他不知这个词的含义。
「你就不能对我这位皇兄温柔点。」星月□无奈一笑,将他引入殿内。
不惊左右张望一番,戏谑道:「咦,怎么没有见到以前父皇赐给你的美人儿?」
星月□白了他一眼:「到现在你还记着?当初可把我害惨了。」
不惊大大地叹了一口气:「真是的,怎么最近总有人把我的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呢?太让我伤心了。」
「因为你所谓的,好心,与一般人的定义不同。」星月□淡定地反驳,一边为他倒茶。
不惊邪气地一笑,不置可否:「我今天来,是找你帮忙的。」
「帮忙?」星月沧澜狐疑地打量他。不怪他这么警惕,他着过不惊的道,再不学乖点的话,上了当便是自作自受。
「你想干什么父皇做不到?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
不惊笑一道:「有好处的喔。」
「皇兄身为神界皇子,要什么没有,你那好处……」星月□故意停顿一下。
不惊潇洒地展开折扇,却没有直接开口,而是突然捉起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话题。
「小三,本公子身边的人如今可是都成双成对了。」
「那又如何?」星月□不动声色。
「你看你,如今还是孤家寡人一点儿也不着急?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难道也从来没有想过找一个喜欢的男人?」
星月□白他一眼:「不惊莫不是在故意刺激我?我倒是想找,如今身在宫中,到哪儿去找?」
不惊狡滑地一笑,抛出诱人的诱饵:「如果你愿意帮忙,我就向父皇请旨,准许你出门游历一年。这一年的时间——」
话未说完,星月□就打断了他的话,惊喜地问:「此话当真?」
不惊起身就向外走去。
星月□莫名其妙,连忙拉住他:「怎么说到一半就要走了?」
「小三既然不相信我,我又何必废话?」不惊回以盈盈一笑,继续迈脚。
「哎哟,我的十二殿下!」星月□连忙将他拦住,又请回座位,「真是……算皇兄说错话还不行吗?你想让我帮什么忙?虽然你提过的条件很……但是我可不能帮你对付父皇。」
「你想到哪儿去了?」不惊无语地瞥他,「我和父皇好好的,为何要对付他?」
星月□耸耸肩:「你和父皇就是一对欢喜冤家,谁知道你们何时会闹个小别扭?问清楚以策安全。」
不惊无语,这小三看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谨慎得过头了。
「就算真的对付父皇,也不可能找你吧?」并非他瞧不起星月□,而是星月□委实与父皇没有多少交集。
「以防万一,以防万一。说吧,有什么地方可以为十二皇弟效力的?」星月□笑得非常愉悦,他几乎可以看到自己美好的未来了。
不惊贼兮兮地一笑,一番耳语。
「没问题,正好我也想见见你的朋友。能和你做朋友的人肯定不简单。」听完不惊的计划,星月□拍着胸膛保证。
不惊眼一瞪:「你这话是褒还是贬?」
「褒义,当然是褒义。」星月□赶走心中心虚,努力表现出有诚意的表情。
不惊捉醒道:「那二人是一对爱人,小三可别假戏真做。」
星月□自信一笑,道:「放心,刚才听你简单地说了一下他的性格,绝对不是我中意的类型。
不惊这才放心地与他一起离开□月殿,前往冷潺几人所住的紫兰殿。
星月□先进去,大约过了一刻,不惊才假装刚到,迈入紫兰殿。
见到星月□对冷潺侃侃而谈,而柳邀气闷地坐在一边,不惊在心中几乎笑翻,面上却不动声色,一边向那边走去,一边好奇地问星月□:「你怎么在这里?」
他一进来,柳邀的眼立即瞪过来,非常怀疑星月□之所以来此是受了不惊的指示。无奈不惊演戏的功底不是一般的高,茫然地眨眨眼,一脸无辜。
柳邀见从不惊这只小狐狸脸上看不出端倪,不得不信了星月□之前的说辞——「听说十二皇弟的几位朋友来了,有心结实一番。」
如隽和飞腾两人也以为星月□出现的时机太可疑,但因为不惊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像知情的样子,索性坐在一边看戏,不掺和任何一方。
「冷公子,本殿也极爱骑马,不知本殿可有荣幸与阁下比试一番?」原来,不惊早已将冷潺的兴趣爱好告知星月□,让他对症下药。
星月□的长相偏向魅惑,但他的笑容却不会让人觉得妖媚,很容易让人亲近。
这样并不冒犯的笑容,而且还有「殿下」的身份,都让冷潺无法拒绝,微微颔首。实际上,他并没有对星月□说几句话。但柳邀却看得出冷潺听得很认真,心中自然酸涩不已,却又碍於星月□的身份不好说什么,坐在一边坐立不安。
星月□也着实狡猾,对待冷潺的态度时而亲昵得让人怀疑,时而客气地恰到好处,真是让柳邀想发火也没由头。
不惊见他那样,又觉得自己是否有点过分了,觉得差不多了,趁人不备对星月□使了一个眼色。
星月□立即笑道:「听十二皇弟说,冷公子和柳公子,飞公子和如公子都是在游历过程中结成良缘的。过些时日,本殿也有心出外游历,但愿也能如各位这般幸运寻得妙人。」
柳邀一听这话,心底立即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自己太多疑,竟然把三殿下想成那般人物,不由得略带歉意地看了看星月□。
不惊注意到他的表情,在一边用扇子挡着脸,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
柳大叔还真是单饨得很啊,也不能怪父皇和自己都喜欢欺负他。
冷潺将不惊的所有表情放在眼里,既是为柳邀心疼,又是觉得无奈,握住柳邀的手,又向不惊摇了摇头。
不惊俏皮地眨眨眼,对他拱了拱手,示意自己不会再胡闹了。
冷潺这才松了一口气,对柳邀微微一笑。
柳邀顿时觉得自己「因祸得福」了,居然能见到木头的展颜一笑,也跟着呵呵一笑,拉着他的手,也加入与星月□几人的闲聊之中。
紫兰殿内,其乐融融。
星月沧澜来时,正好瞧见这一幕,见到星月□坐在冷潺身边,立即猜到是不惊的主意,纵容地一笑,走过去。
「小家伙。」
众人纷纷起身相迎接,或称「陛下」,或称「父皇」。
「不必多礼,在聊什么?」星月沧澜将不惊拉起,自己坐在他的座位上,再让不惊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不惊嘻嘻一笑,贴在他耳边,一番嘀咕。
冷潺也凑近柳邀的耳边:「柳,以后莫再和不惊斗气了。」
柳邀闻言,立即猜到果然还是不惊搞的鬼,气闷地瞪向不惊。
不惊故意咧嘴一笑。
柳邀咬牙切齿,若不是冷潺拉着,柳邀只怕真要跳起来与不惊决战了。
众人都善意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