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愣了愣,回头看,正对上薛清极的眼。
薛清极自个儿嘴里还咬着个包子,俯身探向前座,将手里的包子递到严律跟前儿,双眼清澈纯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监工?”严律的眉头皱起,眉心的竖倒又显了出来,却把嘴上的烟拿掉,转手接过那个包子,放嘴里咬了一口,“行了,坐好,系上安全带。”
薛清极等他嚼了两下才问道:“你吃的是什么馅儿的?我是素馅,味道尚可。”
严律吧嗒两下嘴,又看了眼手里啃了一半儿露出馅料的包子:“也是素的,想吃带油水儿的找肉馅儿的吃。”
薛清极“嗯”了声,没再多说什么,回身又坐回了座位上,慢吞吞地吃着包子油条。
一个包子就打发了早饭,严律不再等后座儿其他人吃完,嘱咐了系安全带后就开车前往小堃村。
比起大胡,严律的车技要更娴熟,开的速度也更快一些,薛清极颇有兴趣地看着他驾车在车流间穿梭,极快地开出县城,还有空放一些群魔乱舞一样的音乐,以便盖过肖点星和孙化玉的呼噜声。
进入小堃村时不到早上八点半,黄德柱已经在通往周家的路口边儿等着了。
他还是穿着那身装神棍用的行头,带着装成徒弟的几个同族的混混,一副风仙道骨的模样。
这样子在见到严律时立马就垮了,和自己那几个“徒弟”一起点头哈腰地坐上严律的车,一道前往周家。
一晚上过去,周家的情况并没有多少好转,周太太一见到黄德柱就扑了上来,抓着救命稻草一般道:“大师,道长,我儿子还在发烧,之前喝了您给的符水确实是降了一些,但半夜就又烧起来了,怎么回事呀?”
“符水?”孙化玉立刻皱起眉,医修的天性让他语气差了不少,低声质问身边扮作弟子的妖,“你们给病人胡乱喝了些什么?不及时就医,出了事怎么办?”
“没有,哪儿敢啊,要是真因为这样出事,我们回老堂街都要倒霉的。”那“弟子”赶紧摆手,“符是用坎精的血写成的,化水服下用灵力催动,是我们族内的老法,有驱邪固魂的效果,没敢胡来的。”
那边儿黄德柱也面色严肃:“我不是说了,如果他再烧起来就先去医院治疗,这叫自救,我来施术,这叫神救,双管齐下才能好转,为何把道长我的话当耳旁风啊?”
看周家人的神情,黄德柱应该确实是反覆叮嘱过的,这混混倒是还有些道德底线,不大包大揽地全让人家信他那些手段,让严律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头疼的感觉稍微缓解了一点儿。
“想去来着,”周先生解释,“但不知道为啥,带着孩子刚走出门他就开始呕吐,走得远一些就开始发癫似的哆嗦,一回家就都好了……我寻思是外边儿有脏东西不让我们出门,只能去村诊所那边先找人来家里挂了水,这会儿才稍微好点儿。道长,你说他近期就能病好,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