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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清极揉了下眼,走了过来:“一起。”

“你都睡一半儿了,瞎折腾什么,”严律遮掩地又摸出烟咬上,“我让他们给你找间屋,你就先在这儿睡下。”

薛清极没吭声,只站在昏暗中看他。

那目光犹如实质,哪怕是看不清眉眼,严律都能感到薛清极的眼神儿几乎要钻进他的皮肉里。

严律张了张嘴,想说点儿什么,薛清极却还是先开了口,语气里的嘲讽尖锐又刻薄:“妖皇说是来接我,却又能轻易反悔。想必我不跟你同行,你心里反倒松口气吧?”

他这话说的又难听又透出些许恼怒,严律起先是想发火,在昏暗中瞥到薛清极略有些凌乱的头发,拨弄过他发丝的指尖不知为何就热了起来,火气瞬间大打折扣,再开口时只剩无奈:“我不是这意思,你老大不小了,怎么天天跟我抬杠?”

也不知道是那句话把这位薛杠精的命门给按了一下,他竟然没第一时间回嘴,沉默地站了两秒,低声用古语道:“我没说错,你本就是反悔了。”

严律心里滋味复杂,一时恨不得掉头就走,一时又在听到这句之后心里酸软了一下。

他又想起那会儿薛清极奔回六峰见他,撩开帘子时的第一句话是问他下次什么时候来。

妖皇寿命漫长,时间对他来说已不是束缚,他那时也确实没什么时间观念,常常许下一个“下次再来看你”的诺言后消失个大半年,等再见薛清极时,小仙童已比上次见面时又高了一些。

严律从没干过不守承诺的事情,但对薛清极来说,没有一个准确时间的许诺和谎言似乎也没有太大区别。

都是骗着他等待。

他虽是修士,但毕竟只是个稍能多活几年的凡人,哪儿经得起时间的磋磨。

严律心里烦不胜烦,但这种烦闷和以往时遇到麻烦事的头疼又不相同,沉默地抽着烟走到楼梯口,身后薛清极也不知道是不是疯病又上来了,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挪动,只用要杀人的眼神看他。

走到楼梯口的严律停下了,转头看他:“那你走不走?跟我。”

这话像是一根针,轻而易举扎破了俩人之间鼓鼓囊囊的较劲情绪。

薛清极没有说话,停顿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来。

外间明亮的光线一照,严律才看清这人的模样,不由吓了一跳。

本以为薛清极眯了一觉能稍好些,没想到这会儿细看,才发现这人两眼起了血丝,脸色也发白,显然是没休息好。

“你不睡了一觉了吗?”严律边下楼梯边皱眉道,“怎么跟熬夜做贼了似的,这衰样儿。”

薛清极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妖皇好会聊天,你倒是睡得比我好,也没见多康健,至少那淬魂术造出的东西并未奔着我来。”

让他这一挤兑,严律的表情就更臭了,扭头“噔噔”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