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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间严律忽然意识到,这东西很清楚他身上最薄弱的地方在哪儿——它就是奔着右臂来的!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严律脑中空白,只觉得自己自痛感冲钝以后已许久没受过这种痛苦折磨,脚下被伸来的树枝一绊,僵硬的身体直接从树上栽了下去。

眼前天旋地转,严律脑中急速闪过纷乱的念头,却都一一压下,已做好了当着小辈儿的面儿摔个狗吃屎的准备。

却不想树下忽然伸出一双手臂来,将坠落的严律接了个满怀。

熟悉的气味和灵力将严律裹了个满满当当,他感到自己的腰被搂住,接住他的人带着他向后退了两步来缓冲,手臂却并不松开,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右臂,剑指在留下魂契的地方虚写了个简易的符文,手臂上热油泼洒般的疼痛才终於有所缓和。

这指点魂契的动作一出,严律心里仿佛有什么骤然放下,缓缓呼出一口气儿,这才发现自己额头已渗出冷汗。

“妖皇又着红衣了,”接住他的人低声道,胸腔略微震动,说话时还带着些许笑意,“只是以前皆是暗红,不知我那年死时,血可有将你当时的衣袍染得更红一些?”

严律看向接住他的人,只扫了一眼便立刻愣住。

薛清极身着一身儿与他一样的红袍,腰带紧束广袖轻晃,显出与严律不同的潇洒倜傥。

这人本就生的白皙,唇畔笑意浅浅,树影晃动间月色流淌映清他的眉眼,祭山神的红色衣袍更衬得这面孔温润如玉,眼底如落了火星。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儿搭错了位置,严律刚才的紧张和再早些时候的焦躁在瞧见薛清极时轰然倒塌,废墟中好像有个金眸白毛的小兽在落下的石块儿里狼奔狗突,唯恐被这含义不明的砖块儿砸到。

严律在这乱七八糟的情绪里找到最清晰的一个,安心。

严律几乎把脑子里那些本来就不怎么健全的记忆光速过了一遍,勉强确认自己这好像还是头回见薛清极穿这么艳色的红。

仙门讲究个“淡”,尘缘淡、七情六欲淡,就连吃穿都几乎没有重色,不是白就是青,拿上好的料子做最没滋味的款式,最多给绣个暗纹,薛清极并不多在颜色上讲究,只年少时穿过其他颜色,在弥弥山时还跟着穿过一段儿山里妖族们喜欢的款式,但从未穿过如此明艳的红。

那时各族都挣扎在温饱线上,压根没空琢磨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妖皇带着小仙童游历四方时,见这颜色最多的地方也就是在人族办喜事的庆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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