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中妖皇心事就要被这么对待?”薛清极并不在意后脑杓被严律这么“大狼抬爪”地挠了一下,“看你如此不愿多想,那知道此事者多半是老棉了。”
严律心里的烦劲儿更大了——他是觉得薛清极能回来,世上又有了个对他十分了解的人挺不赖,但他老是忘了这小子是把双刃剑。
见他嘴上咬着的烟头红光亮得更狠,显然是猛抽了一口,眼神却并不看薛清极。
薛清极双眼眯起,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两秒:“你另有想法。”
半晌,严律才“唔”了声,含糊道:“山怪也知道。”
这话说完便感到那边儿薛清极没动静了,也不走动了,寂静中隐隐有着一股前所未有的低压。
妖皇兽类的第六感终於在深渊中扯了一把他这老胳膊老腿儿的神经,严律竟然还解释了两句:“很早之前无意间谈起过,忘了为什么说,但应该没深聊。”
黑暗中薛清极的声音重新响起,无论是语调还是说话内容都比平时听起来更阴阳刻薄不少,笑起来也多少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妖皇真是广结好友,不知道何时才轮到我能被妖皇的‘无意间’眷顾一回?”
严律被他这语气和这内容说得十分茫然,皱着眉头将手机电筒转了个方向扫向薛清极,正想问他这话什么意思,没想到电筒一转过去,便在昏暗中看到薛清极的轮廓动作不大对劲儿。
他一手握着自个儿的手机,微微偏过头,另一只手捂着鼻子咳嗽了两下。
咳声明显是压低了的,严律举着手机靠近便察觉到薛清极浑身的紧绷,指缝和下颌正滴滴答答向下淌血。
“又流鼻血了?我看看。”严律两步过去,扯掉薛清极的手,只见对方鼻中流出大股红色,被严律掰开的手心也已一片粘腻血污。
鼻血流的太突然,以至於根本来不及抆拭就已经流到了下颌,淡色的嘴唇已被血水沾染,下意识地一抿唇,薄唇便带上了诡异浓稠的红。
薛清极偏着头喉结上下动了动,似把剩下的咳嗽全都咽回了肚里,这才转过头来,见严律乱七八糟地摸着浑身口袋找纸巾,这才道:“没事,老毛病。”
“你以前有这么严重吗?我记得最多也就是跟别的小孩儿上火发烧时差不多,就是次数多点儿。”严律终於从屁兜里找到一袋只剩一半的纸巾,抽出来二话不说就捂在薛清极脸上,“怎么感觉这段时间你回回流鼻血都这么波涛汹涌。”
薛清极受不了他这胡乱扯词儿的劲儿,任由严律跟抆桌子似的抆自己鼻子下巴,瓮声瓮气地嘲笑道:“你能记得什么?连什么时候为什么跟人谈起这条倒霉胳膊都不记得。”
严律被他连挖苦带讥讽,也上了火气儿,把手机往屁兜里一插,按着薛清极后脑杓跟给幼儿园小孩儿抆鼻涕似的狠狠捂住了口鼻,低声骂道:“你舌头割下来都他大爷能淬出来二两毒水儿!”
薛清极没料到他能来这么一手,看严律的眼神儿都像是要把他给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