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大惊,这是薛清极曾经最善用的剑招,但耗损不小,当年他鼎盛时常用倒是没什么事儿,但现在薛小年的壳子怎么能支撑得起这种耗损。
不等严律喊停,薛清极便已剑指一抬,冷声道:“去!”
不知多少把剑如雷劈电闪般直奔山怪,山怪慌忙逃窜,试图爬出这间屋子。
屋内空间狭窄,墙壁又都是阵眼柏树树根所化,本是砍不动的,却硬是被薛清极控剑扎出了数个窟窿。
山怪操纵的毕竟是个凡人肉身,不敌这攻势,跌向隔开山神庙供台和这间小卧室的墙。
这墙显然没有外墙坚固,竟然在山怪的撞击和薛清极的剑击下破开一个大洞,山怪急忙窜出,一扭头却瞧见飞剑已一把把追出,将山神庙中搅得一片尘烟狼借,连那泥像都没能幸免,身上落了道道剑痕。
飞灰中薛清极弯腰自墙壁半人高的洞中走出,轻轻抬手,空中一把剑便落入掌中。
山怪并不知道薛清极究竟是谁,本以为控制住了严律就已成功大半,却不想这儿竟然还有个死了千年又回来的厉鬼。
“你、你……”山怪颤声道,“这是我的庙,是供奉我的庙……他们爱我敬我才建起的庙!”
薛清极笑意犹存,平和道:“是么?但人从来只敬爱自己的欲念。他们并不爱你,只是爱‘被满足’。”
山怪浑身巨颤,口中胡乱地发出几声没有意义的辩驳。
薛清极并不在意,一手剑指轻点,空中无数剑影刺向山怪,自己则提着剑走到泥像前。
因被分了心,严律手臂上的游丝暂时停止了蠕动,被严律咬着牙以另一只手举起的灵力强行拔掉,右臂疼得不断抽搐痉挛,他也顾不上了,窜到墙壁的洞前,还未看清就听到山怪发出一声悲切惨叫。
只见盈盈剑光之中,薛清极立在泥像前,他鼻中又滴滴答答地流出血水来,反手一抹便糊了半张脸。
薛清极并不在意,手中长剑先是自上而下灌入,将泥像捅穿,又拔出剑来,削去了泥像的头颅。
眼底一片冷漠暴虐,抬脚将受人供奉的泥像踹翻。
泥像掉落在地,摔得粉碎,自土地中捏出,又归於了尘土。如大梦一场,破碎得如此轻而易举。
“完了,这地儿的钱我是赔不起了。”严律捂着手臂头疼不已,回神吼道,“这老太又不是山怪的本体,他跟人家较什么劲儿——隋辨!”
混乱的房中灵火遮蔽的角落里,一直趴在地上全神贯注的青年终於画下阵的最后一个字符,他浑身被汗湿透,高强度的集中和耗损已让他几乎脱力,一画完便跌坐在地,强撑着喊道:“严哥,准备好了!”
严律立刻猫腰从洞中窜出,借着飞剑掩护径直奔向薛清极:“走!”
薛清极目光仍看着山怪,眉间黑气萦绕,严律来不及拔孽,只能又拽了一下,见他还是不动,一咬牙也飞身上了供台,将这癫子给搂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