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没有想过让我长生吗?”薛清极盯着他,“它蛊惑到的难道只有我吗严律?”
严律被他这眼神刺得心口疼痛,恍惚间面前的面孔好似眼下生出了泪痣,正是千年前薛清极本来的模样。
脸上的血污也和千年前被他接住时相似,他搂着那半具屍体在大雪中徒劳无力地将腔子里流出的东西塞回去,又用手去抹掉已经冰冷的脸上的血,却只能糊的更开。
那时四周仍有用过淬魂后如行屍走肉的人活动,分明是已经死了,但却好像仍活着。
如果不刺穿心脏彻底毁掉身体,那些人能活得很久很久。
那是严律第一次想知道淬魂是如何运用的。
他的手和千年前一样抚上薛清极脸颊的血污,慢慢地将这不顺眼的颜色蹭掉,半晌才妥协似地对薛清极笑了笑,声音干涩道:“想过。我想过抓个会淬魂术的人来,让你再睁开眼来看看我。”
妖皇从未撒过谎。
薛清极的耳中起先是跟失聪一般无法听到其他声音,后来又像是沉进水中,整个人都泡在宁可溺死在其中的热水里。
他死也要让严律跟自己一起死在这溺人的热度里。
旁边传来一声“哎呦”,隋辨趴在地上将醒未醒,这会儿估计是灵力耗损过度后的反应上来了,浑身酸痛折磨,终於把这晕了的面瓜给疼醒了。
严律覆在薛清极脸颊上的手顿了顿,改成了往日的拍:“行了,干正事儿。”
薛清极抿着唇看着他不说话,任由严律将他拉着自己腰的手扯开,热源的抽离让两人都感到些许寒意。
严律走到隋辨跟前儿蹲下,见这小子眼镜挂在鼻梁上两眼紧闭皱眉,显然是昏迷中还觉得不舒服,先放了些灵力大致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还行,没受什么伤。
然后抬手就一大巴掌抽在隋辨的肩膀头子上:“醒醒!”
隋辨哭爹喊娘地惊醒,捂着肩膀惊慌地四处乱看:“严哥,咱们这是在哪儿啊?”
“你自己起阵传的你自己不知道?”严律摸出烟咬上,不耐烦道,“地底下吧,好像是个以前就在的地下洞穴长廊。赶紧起来,等会儿要是地震咱仨全都得埋在这儿。”
隋辨慌忙撑着身体想要站起身,四肢却跟刚出生的小驴崽子似的抖来抖去根本站不稳,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我没劲儿了,那庙里对灵力的吸收很强,我画阵的时候比平时费劲儿。”
这地方显然不适合久留,严律见他真站不起来,也不能把这小孩儿撂下,干脆道:“行吧,你趴我背上——”
话还没说完,就被薛清极一把扯开。
薛清极不给严律骂娘的时间,两把剑化出,一左一右架在隋辨的咯吱窝低下,竟硬把人小孩儿从地上给架起来了。
严律都看傻了:“你这‘双拐’是不是有点儿简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