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幽幽的,隋辨打了个哆嗦,紧张道:“你可不能这么想!严、严哥说了,这不是好东西,世界上没有白来的便宜,神仙哪儿是那么容易当的?”
薛清极回过神儿,听出他语气里的关切和焦急,失声笑道:“我以前便已经试过淬魂,再清楚不过这是什么东西。我已答应严律,绝不会把自己折腾成个空壳子来换取长生,不会再碰这类东西。”
顿了顿,薛清极又道:“况且,我从年少时就已明白我不会成仙。”
隋辨刚松了口气儿,闻言又有些纳闷,趁着只有他俩在,低声询问:“我记得严哥曾说过你俩那个挺神经的约定,呃,虽然我觉得神戳戳的,但听那意思,你曾经是有望飞升的,怎么你又说你早知道不会成仙?”
“他是个活得不耐烦又痛苦的妖,只是希望有人能杀了他结束这痛苦而已。”薛清极笑了,“我答应他,也只是觉得如果我注定要死,临死前能把他也带走,实在是件好事。”
隋辨听麻了,不知道这算什么狗屁好事。
薛清极又拿起那本古籍,细细地看着,不在意地继续道:“有私心的人,绝不可成仙,否则便是对没有能力的凡尘生灵的不公。我私心和执念太重,是不可能成神成仙的。”
当初他尝试淬魂,除了以身探明其中效果外,亦有渴求长生的私心。
他这执念已然成了一道枷锁,让他无法摈弃七情六欲。但也因为这执念全是严律,所以严律成了这枷锁,也成了他的保命符。
反倒让他这个神魂经过寄生而严重受损的人专注起来,竟然还能顺利修行。
隋辨似懂非懂地“哦”了声。
“你既已查到‘净地’的线索,”薛清极轻描淡写道,“我之前说的另一个事情有没有眉目?”
隋辨想起来了:“算是有吧。其实献祭生灵给大阵这事儿,很早以前、估计比仙门成立还早的时候就有过,那时候是把奴隶献祭,但大部分奴隶都不愿意,所以失败的几率很大。”
“这和曾经的强融‘剑灵’相似,”薛清极点头,“强迫的大多是不行的,只有少数心甘情愿投身进剑池中的人,尚有成功的机会。但山怪并不像是完全成功了。”
隋辨道:“它不可能完全成功的。精怪没有躯壳,没有魂魄,就是一团混杂的精气和灵气,散了就没了。但活物不一样,人和妖是有血肉的,魂和大阵融合,躯体也不会就此消亡,而是成了个载体,这样魂儿就不需要像山怪那样完全和大阵合二为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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