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剑不见了,只剩一张“遗照”挂在剑架旁,这让薛清极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转瞬降到了冰点。
“这哪儿一样,那剑——”肖点星又咬了一下舌头,“对年儿来说,那剑是最好的!就那把剑配得上他!”
肖暨皱起眉正要再说,却听薛清极道:“也好。”
“既然肖氏并不介意赠剑,那我就挑一挑。”薛清极笑道,“一柄一柄的总是麻烦,不如一起?”
说罢,不等其他人反应,薛清极便以剑指轻点虚空几处,屋内原本就因剑而生的寒意骤然加重,仿佛化作了实质的剑锋,劈头盖脸地削下!
藏室内贴了符的顶灯上,符纸因受不住暴涨的剑意而脱落,顶灯闪烁不定。灵力凝成的数道剑光涌出,在屋内飞速游走,一接触到剑便没入其中。
被剑气没入的剑好似经不住这灌入的灵力,竟轻轻颤抖,发出声声剑鸣,与肖点星那天在求鲤江断剑时的模样相差无几。
不过眨眼间,屋内几十把不同年代不同模样的剑便同时在架上颤抖起来。
肖暨和肖揽阳被这场面震到,倒是肖点星还在没心没肺,兴奋道:“以气御剑,我还是头一次见能同时御这么多的,八爪鱼都最多八把!”
薛清极剑指微挑,几十把剑同时脱离剑架,方才剑中或重或轻的杀意此刻竟然全部消弭,敬畏地收敛,只剩下原本就属於薛清极的压的人不自主想要低头的流转剑意。
“都很乖,”薛清极叹息般笑了声,“但我的剑,却不是个乖乖听话的。”
他剑指一转,轻斥道:“散!”
那越缩越紧好似压在头顶的剑修的气息登时炸裂,顶灯“啪”地全部爆掉,黑暗中只听得“当啷啷”的剑刃相交之声,不等几个修士在昏暗中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便感到周身道道寒光蹿过。
肖揽阳和肖暨听得几声破空之声,紧接着便是不远处走廊上响起的轰响。
应急灯亮起时,只见藏室内的地板上横七竖八地落了一地的剑,薛清极立在其间,负手左右看了看,再抬起头时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笑意,对肖暨道:“我挑了一遍,好像并没有趁手的一把。”
肖暨从震惊中回神儿,方才的不屑早已不见踪影,看向薛清极的眼神里已满是戒备警惕和审视。
薛清极又道:“落了一地,很是对不住,不然我再‘挑’一次,将它们全都置在架子上?或者将古剑拿来,我试一试?”
肖暨冷声道:“不必了,是我肖氏的藏品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至於古剑——”
“家主!”走廊上响起阵阵喊叫,几个穿着统一白大褂带着口罩和手套的肖氏弟子从走廊另一次匆匆跑来,“刚才好像是地震了,把几把剑给震过来,一家伙把丹场的门给轰塌了!——你说这事儿闹的,那剑怎还能拐弯儿呢?我就说不能把丹场跟藏室搁一块儿吧!幸好是这一批快制好了,不然这一吓唬指不定炼制的时候又出什么岔子呢!”
父子俩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抆着人过去的剑气到底是什么,心里不由一阵发冷——那剑要是偏一些,当场就能要了他俩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