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魂魄受损,是遭过严重寄生的,对有关孽灵的一切都十分熟悉,哪怕是妖族的嗅觉,在这浓重药味儿的掩盖下或许都没有他对类似的气味敏感。
这腥味儿并不是个好兆头。
薛清极的目光落在肖点星身上,心中叹了一声。
这一家里只有肖点星一个摸到了修仙门槛的人,不是没有原因的。
心性纯正,却要深陷泥潭。重情重义,便被情和义束住手足。
修士们大多命途多舛,肖点星年幼丧母,但这么多年无忧无虑地活过来,薛清极本以为丧母已是他遇到最大的一道坎儿,但现在才明白,命运总是不放过任何人。
肖暨缓缓开口:“这样吧,今天事出突然,丹场出事——”
“也不能怪年儿,这不是试剑吗,”肖点星立刻接口,“说来说去还是你把古剑借给别人了,都赖你,你要是不借能有这么多破事儿?”
肖暨又给了他一脚,看起来气的头疼,薛清极也不辩解,只微微笑道:“我良心难安,不知可否让我去毁坏的丹场看一眼,我也好对被我拆了的大门祭拜祭拜。”
要是换成严律,听到“良心”俩字都想笑。
肖暨当即道:“丹场的事情纯属意外,那地方杂乱,又属於我们肖家的秘术私炉,就不邀请你们去看了。薛家小孩儿不需要介意,剑虽然没有趁手的,但你要是需要,随意挑选,只管拿走用。”
薛清极“哦”了声,惋惜道:“好吧。”
肖暨又道:“下边儿毕竟乱了些,我会叫他们来收拾,小二,你带你俩朋友上楼玩儿。”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肖点星觉察到气氛有些古怪。
他奇怪地看看父亲和哥哥,又看了眼薛清极,最后皱皱眉:“也行。”
“既然家里忙碌,我就先回去吧。”薛清极向门口踱步。
肖揽阳低下头,悄悄吐出口气儿,警惕地推着肖暨的轮椅挪开。
“别啊,”肖点星说,“留下来吃顿饭,比仙门的食堂好吃多了!”
薛清极笑道:“不了,家里有人在等。”
肖点星知道他说的是谁,立马不吭声了,隔了几秒才嘀咕:“老年人就是腻歪。”
薛清极装聋作哑,对隋辨使了个眼色,跟肖暨和肖揽阳说了声告辞后,两人前后脚地走出地下藏室。
隋辨一直憋着没出声,但一走出别墅大门就立即大口喘气儿:“我的妈,点子,你家丹场味儿太重了!”
“是吧,所以我一开始也没打算带你俩仔细转那边儿,”肖点星不好意思道,“我其实也好几年没下去过了,我不会炼丹那套,最多就是看看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