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辨喃喃道:“原来我家管理的阵竟然是最脆弱的,原来我家失职在前……我想起来,小时候孟德辰来我家找我爷爷喝酒唠嗑,就老爱打听阵的事情,我爷爷嘴严,一般不多说,但肯定不留神也被套过话。”
一想到自己过世的爷爷,老爷子当做兄弟朋友结交的人竟然都算不上人,隋辨悲从中来,憋了半天:“这狗杂碎!”
小孩儿这辈子都不怎么会骂人,虚干暴露后他也不像其他人那样“老瘪犊子”“老王八蛋”地称呼,这会儿总算是绷不住了。
“这也不能怪谁,”薛清极道,“千年时间,物是人非,游族早已断了血脉,隋家又是修士,天生便逃不过多舛的命运,这也是许多世家数百年后便消失於人世的原因之一。”
严律似叹似悲地笑了笑:“确实,山怪成为阵灵时只为长生,心里已选了最偏的路,大概到死都没想到,竟然也因为它成了阵灵,才保下仙圣山大阵阵眼的稳定又延续了数十年,免於被虚干更早的祸祸。”
送走山怪时的悲痛和怨愤,如今竟然显得有些无奈和感叹。
“世间之事,从来不是非好即坏,”薛清极的目光倏然转向严律,轻声道,“你瞧,它成为阵灵,未必就是坏事。”
严律咂摸咂摸味儿,感觉不大对劲儿,皱眉看向薛清极。
后者的眸子依旧色泽透彻,如雪水融成的清潭,映出严律的倒影。
“那虚干动这三处大阵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隋辨打起精神,他虽然看着柔弱老实,实则最耐磋磨,沮丧过后很快抽离,“我作为阵修,只知道大阵阵眼挪动会影响一段时间的运作,但这就跟震动了一盆水一样,波纹虽然有了,却很快就会平息下去,大阵会稳定下来的呀,他费这劲儿干嘛?”
严律忽道:“坏了!他动的可不仅仅是三个阵——”
“四个!”薛清极猛然直起身,但身形一顿,一阵强烈的头晕袭来,他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严律脸都吓白了,一把将他扶住按回沙发靠背:“怎么回事儿?”
说罢就抬手朝他额头按下,灵力灌进其薛清极体内,感觉到他在这几天的奔波下身体略有些孽气侵扰的情况,但和以往疯起来几乎要把孽气吸入体内的状况相比并不严重。
董鹿等人也被吓了一跳,起身围过来:“要喊医修过来吗?”
“不用。”薛清极从眩晕中回过神儿,他将严律贴在自己额头的手攥住,无声地捏了捏,“今日吃的不多,大概是那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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