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将没点燃的烟咬到嘴上,起身道:“我要看看孟德辰住的地方,他留下的一切信息我都要检查,以及他这么多年的行迹,至少也要是近几年常去的地方常做的事情都要知道。”
“好!”董鹿重重点头,“他在仙门出的活儿和处理的事情,我姥姥最清楚不过,这事儿太大,我要对她说了再去查,严哥你要去问问她不?老棉也在上头。”
严律看看时间,还不晚,让董鹿带路去顶楼找董四喜。
又回过头来,皱着眉将薛清极按回沙发:“你现在这儿等会儿,把饭吃了。”他眼一扫桌面儿上堆的吃食,抬手指出好几个,“我回来前至少得把这些吃完,听到没?”
本以为薛清极会不乐意,却没想后者施施然坐下,真拿起个糖三角啃了起来,还对他摆摆手:“查阅虚干遗留信息的时候,我要同行。”
说罢又抽了兜还带点儿热气儿的小蛋糕丢过去,严律手一接,边吃边跟着董鹿朝楼上走。
一楼休息室只剩下肖点星和隋辨,等耳中严律和董鹿的声音消失,薛清极放下吃了一半儿的糖三角,起身朝外走。
“哪儿去啊?”隋辨问。
薛清极斯文道:“难道上洗手间也要打报告?”
隋辨挠挠头,事关大阵,他心里并不踏实,再加上之前薛清极几次提起的事情,他不由跟在薛清极屁股后头一道去了洗手间。
医院已经封锁,只有修士和妖族可以往来,因此洗漱间内并没有外人,空荡荡的只剩他们两个。
隋辨跟着薛清极一起凑到洗手台前,打开一个水龙头边冲手边道:“年儿,我想了,你之前说的那个符阵我还是不太懂——年儿?!”
他一扭头,先瞧见的是落在洗手池里的血,再抬头,看到薛清极俊朗白皙的脸上闪过片刻的恍惚,眼神也有些涣散,鼻腔内大量流出血水,滴滴答答地落了一洗手池。
薛清极身体倾斜了一瞬,但他很快回神,一把抓住洗手台稳定身体,低着头缓解眩晕感。
“隋辨吓得够呛,撒腿就要跑:“我去找个医修!”
薛清极回手一把拽住他:“不必!”
隋辨被拽得动不了,脑中却终於反应过来。刚才严律在时薛清极尚能遮掩,此刻这模样就再也隐瞒不过隋辨这少数知情人之一:“不是低血糖,是你魂儿和身体之间……”
“嘘。”薛清极一手抵在唇前,抬眼看着他,“不要乱说。”
隋辨脸色发白,嘴唇抖了抖。
薛清极缓过劲儿来,慢条斯理地洗掉手上的血水,又洗掉脸上的鼻血,这才道:“那符阵是我师兄所留,你不必看懂,到时只需要画好落下,自然会起效。”
“可是,”隋辨皱眉,“我没听过这个符阵,这好像也不像人族修士的东西……真的是固阵用的么?”
薛清极并未回答,只捂着鼻子抬起头,从镜中看着身后的隋辨。
这眼神儿并不凶狠,也不梳理,甚至并非审视和压迫,反倒有些温和与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