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叠对景增悲,长剑流转,宛如清风拂柳,在地面上划过道道虚痕,两头浅中间深。
二叠擎樽话别,层层向前出剑,持剑人若足踏云端,摇摇晃晃间以剑为樽,遥敬友人。
三叠道祖难分,剑法逐渐加快,缠缠绵绵留下道道虚影,虚实难分……
小红鸟从辰子戚衣襟出冒出脑袋,看着李於寒的剑法有些惊讶。庐山剑派,多数人学的都是庐山青阳剑,这剑法使起来虽也飘逸洒脱,终究还是一种中规中矩的剑法,威力一般。庐山还有一种剑法,名为庐山三叠剑,几近失传,概因修习起来难度太大,多数人止步於第一叠再难寸进。
如今看李於寒的剑法,竟已练到第三叠了吗?
「咣当!」一声脆响,李於寒手中的剑突然脱手,刺进了假山石缝中,他人还保持着舞剑的动作,僵在原地。半晌,才缓缓收功,吐出一口浊气,面色平静地上前拔剑。
三叠剑非常难练,剑谱上很多动作常人根本就不可能完成,后半段连掌门也不太懂,他只能自己摸索。
「舅舅!」辰子戚装作没看到李於寒把剑耍丢了的奇怪模样,轻咳一声上前打招呼。
「王爷回来了。」李於寒潇洒地挽了个剑花,收剑入鞘。
「小王……咳,王爷回来了。」常娥的声音突然响起,辰子戚这才注意到,自家娘亲就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做针线。
「娘。」辰子戚跑到凉亭里去,端起桌上的茶水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
「你这臭小子,有了媳妇就忘了娘,打算在归云宫长住是怎么的?」常娥竖起眉毛,对於儿子一走就一个多月的行为有些不满。
听到这话,辰子戚心中咯噔一声,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家娘亲一直以为他在归云宫有个相好,不过这般说来也没什么不对,舔着脸皮笑嘻嘻道:「不是娘叫我多去归云宫跟丹漪玩吗?」
先前老二送来那两个女子的时候,常娥怕他被勾了去,便撺掇他多去归云宫。怎么也没想到,他喜欢的人就在归云宫,这简直是肉包子打狗。
常娥被噎了一下,一把揪住辰子戚的耳朵,「你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昨天家里遭贼了,要不是你李家舅舅在,老娘的私房钱就要给人掏走了!」
遭贼?辰子戚一愣,扭着脑袋把自己的耳朵救出来,面色严肃道:「王府也进贼了?可有伤到你?」
「我没事。」常娥摆摆手,不过想起昨夜的情形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任谁半夜睁开眼,看到一道黑影在床前晃悠,也要吓个半死。
「真是大胆包天!」辰子戚咬牙,竟然都偷到王府里来了!夜间王府有侍卫巡逻,这小贼还能如入无人之境,看来当真是武功不低的江湖人。
怪不得那些百姓不愿报官,以往的那些官府,定然会用一句「江湖事江湖了」给打发了。
「那两人轻功极好,待我赶来之时只瞧见了背影,为防他们调虎离山,便没有追出去。」李於寒沉声道。听到常娥的尖叫声,他立时破窗而出,直奔后院。常娥有些受惊,未免再生意外,他就站在常娥的院子里守了一夜。
「多谢舅舅!」辰子戚听完常娥的叙述,很是有些后怕,拱手向李於寒结结实实行了个大礼。
「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李於寒伸手,扶住辰子戚的手腕不让他拜下去。这母子俩照顾了阿木八年,他理当回报,做这些是应该的。
许是练三叠剑时间久了,李於寒平日里的动作,都带了几分剑法的俊逸,很是潇洒好看。辰子戚看着有些艳羡,「舅舅,你刚练的是什么剑法,能不能教教我?」
「三叠。」说起剑法,李於寒的眼中泛起些许光彩,见辰子戚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他,便解释了一下三叠剑的由来。他天生嗜剑,阿木被抢走之后,便更加醉心於剑法,不理俗事,只想练成最高超的剑法,把外甥抢回来。
辰子戚微微颔首,想着有空得跟便宜舅舅学两招,不说学会剑法,就这身姿,拿来哄丹漪开心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