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父话中的杀意越来越明显,江落懒懒地听了一会儿,察觉到祁父就快要打完通话时,往后退了一步,正要离开。
背后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耳边有人笑着道:“听到了吗?他正打算杀了你呢。”
恶鬼执起江落的手,低声笑着,“你听他嘴里对你的怒骂、评判、鄙夷。他嫉妒你的天赋,讨厌你的不知好歹,他恨不得你立刻就去死。”
江落指骨上的皮肉被轻轻捏了捏,有些疼,恶鬼声音更低,像是在编织一场绮丽的畸形的美梦,“你看,这里空无一人。”
“没有监控。”
“这里只有你和他两个人,”温声滋养着病毒细菌飞速的增长,扭曲的恶被拉扯成型,恶鬼诱惑着道,“你不想在这里杀了他吗?”
“从背后袭击,一击毙命,”恶鬼轻声,“从他头颅砸进去,或者从他脖颈划过。砸碎他的头骨,剌掉他肮脏的肉,鲜血从他的伤口中喷出,洒落在红色的地毯上、墙壁上……用这样的方式宣泄你的怒火,让他知道,他到底惹到了什么样的恶魔,告诉他,你不是他可以杀的人。”
恶鬼不留余地地用言语去蛊惑着江落,想要让他无比看中的同类生出恶念,露出自己的真实本性——血腥冷酷的本性。
然后和他一起陷入地狱。
“他的血会越流越多,他会害怕地转过身看着你,他想逃走,但逃不开你的追击,”恶鬼的血液兴奋了起来,他闷笑两声,朝着江落的手里塞着一把刀,“但你要小心些,免得他的脏血,溅到了你的身上。”
“这样,你就可以轻轻松松地返回宴会上,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了。”
江落的呼吸微重。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将祁父杀死的画面,鲜血染红了他的手,走廊中布满关於死亡的血腥味道。
他将刀子扔了,将双手抆净,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了人群中央。
祁父已经打完了电话,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他好像没有看到江落和池尤一样,背对着他们往一楼走去。
恶鬼在江落身后的声音如同能入侵他的大脑一般,“有我在你背后,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他说话时的气息冷冷打在江落的耳朵上,恶鬼轻轻地道:“江落,去杀了他。”
恶鬼松开了手。
黑发青年却站着不动,他的喉结滚了滚,干燥的浮动顷刻间消失无踪。
“池尤,”他声音微哑,但却格外好听,“是谁给你的自信,能让你以为可以说得动我?”
“这里是法治社会,”他道,“对付人类,和对付鬼怪可不一样。”
“是么,”苍白的手掌覆在了江落的心口上,池尤低笑着问道:“那为什么,你的心跳变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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