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翻身下床,带着人参精不远不近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看出来冯厉是要去找事的样子,看好戏的坏心思一个个冒泡,恨不得冯厉赶紧去和宿命人打起来。
不过,冯厉能打得过宿命人吗?
人参精趴在江落的怀里,没人哄它,它终於不再掉眼泪,抓着江落的衣服想往上爬,江落也没阻止它,一转眼,人参精就跟小猫一样爬到了江落的肩头。
它讨好地在江落耳边道:“爸爸,你还不舒服吗?”
江落其实不是生病,只是割腕后大量失血加一整夜的春梦给弄得有些疲倦而已。他失血的太多,人参精即便是大补,也不能在一瞬间就补上他的血。江落是好了很多,但也没有完全好全。
不过手腕上的那道伤口开始发痒了起来,应该快要结痂脱疤了。
这也挺好的,这两天,江落是白日梦中都把这道伤口给护得好好的。一方面是不想让宿命人他们发现自己清醒了,一方面这是江落如今虚弱的证明,他一点也不想把这道伤口露在任何人面前。
乃至梦里躺在讲台上时,他还穿着自己的上身衣服,手腕处护得严防死守,死也不脱。
江落倒是想多咬上一口人参精补一补,但怕补过了头反而对身体不好,只能可惜地看着它活蹦乱跳,“还好,怎么?”
小人参一点儿也不知道它爸爸竟然想咬它,它嘿嘿一笑,催促,“爸爸,你张开嘴啊。”
江落懒洋洋地瞥了它一眼,“我为什么要张嘴?”
小人参小心翼翼把自己的红肚兜撩起来,做出拧衣服的架势,“我刚刚哭起来的时候可小心了,眼泪都哭到了肚兜上,我拧水给你喝呀,药效可有用了。”
江落:“……”
小人参骄傲道:“爸爸,我哭出来的眼泪比须须还有用,如果你觉得好的话,能不能以后让你师父别拔我须须了,改为用我的眼泪啊?”
看江落不动心,它急了,“真的特别有用,七八十岁的老人喝了都能长出黑头发呢。”
“……把眼泪拧到我头发上。”江落。
这会儿天色已深,但实际才六点多一点。哪怕是没有任何娱乐的山顶,也没有人在这会睡觉。
冯厉一直带着江落找到了微禾道长。
殡葬店老板还在和微禾道长唠嗑,看到他们俩过来就是一愣。冯厉神色深沉,气压低低,“他呢。”
他没说这个“他”是谁,但被问的两个人却都知道指的谁。微禾道长咳了咳,看了眼江落,“他不在这里住。”
冯厉语气更冷,“他住哪?”
微禾道长支支吾吾,给不出一个答案。
江落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感觉到殡葬店老板正在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他想起来了那条耳坠,心中一动,面上更是风轻云淡,不含任何情绪地回看了回去。
殡葬店老板瞧着江落这明显被洗去欲望的模样,心中大骇,面上也被带出几分震惊。他抬起手指着江落,“你你你——”
江落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