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点锺的时候,江落突然被痛苦唤醒。
他疼痛的频率在变低,在痛苦之中越来越能保持神智。但即便是这样,江落还是疼得在床上打滚。
屋里没灯,在江落刚开始不对劲时,池尤就用蛮力强势地将江落压在床上,攥着江落的双手,防止他伤害到自己。江落咬着牙,鲜血从口腔溢出,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我好疼。”
牙齿磕碰着,声音放大了无数倍。
大概深夜会加深人的脆弱和疼痛,江落这次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不想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形象又是怎么样,他拚命地挣扎,想用其他的痛苦来抵消身体内的痛苦。
池尤用一只手攥住他的两只手腕,大山一样地压制江落所有动作。他拨开江落紧咬的唇,强硬地用手指插入江落的嘴唇中。
江落下一秒就死死咬了上去。
他模糊的理智告诉他,这是池尤的手指,冷得跟冰棍一样。
池尤是石像,不会被咬坏,他可以放心地咬。
江落咬着池尤的手指发泄痛苦,隐约之中,他好像听到了“滋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像很快,但又好像很久,江落的汗水把床单染湿的时候,痛苦终於慢慢褪去。
江落逐渐变得清醒。
他气喘呼呼地想要松开牙齿,用舌头推出池尤的手指。但舌头甫一碰上,江落就骤然之间察觉到了不对。
这触感不是手指。
他心里涌起不妙的预感,低头往下看去。
池尤从他嘴里抽出了手指,恶鬼原本苍白修长的手指,竟然已经变成了一截惨白骨头。
未变成骨头的血肉上,沾染着江落嘴里血迹的部分不断腐蚀,冒着丝丝烟气。
江落死死盯着池尤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
池尤毫不在意地抆掉了手指上的血迹,很快,只剩下骨头的手恢复成了原样。
江落嗓子干哑地问:“你手是怎么回事?”
“你正在朝半神化转变,”池尤淡淡道,“血液会天克各种邪祟。”
江落还在盯着他的手指,脸上神色变来变去,最终凝成难看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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