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铁链打开后,她握住苻卿的手,道:"曦儿给你洗澡,好不好?洗干净了曦儿便陪你玩儿,好吗?"
"嗯."他用力点头,笑得十分开心.
於是,在霍飓的帮助下,杨曦为苻卿洗净了身子,也刮净脸上多日未经修理的胡须,再修理了一下长发,随意在脑后绑了起来.换上素雅的白衣,从前那清雅漂亮的苻卿重现在两人面前,只是,他的一双眼却仍是无神,行为举止与孩童无异.
折腾了半天,苻卿对霍飓也渐渐友善了起来,只是仍有一点惧怕.伺候他吃过晚膳,再哄他睡着后,累极的杨曦坐在大厅椅子上微微喘气,身心疲惫.
"你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不宜太操劳."霍飓清理着厅里被苻卿折腾出来的脏乱,回头瞄了她一眼,"我给你开的药膳你要尽量服食,对调理你的身子大有好处."
"我知道."盯着他忙碌的背影,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跋......他如今可还好?"
这个疑问在她心里盘旋了很久,却一直不知该不该问,她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害怕得很!
"他应该是了回河川一线."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某些事:"跋与慕容云联手对付慕容熙,可后来慕容云倒戈相向,之后不知发生了何事,跋遇到慕容嫣,甚至为了救她而受了重伤,被逼退兵."
"这事是慕容云告诉你的?"她并不觉得那人有如此好心.
"是桀栩."
她挑了挑眉,"你相信他的话?"
"相信."他慎重地点了点头,道:"我了解他,他这一生光明磊落,绝不会做出对我撒谎的事,也没这个必要."
她倒是觉得"光明磊落"这四个字有点可笑,想当初,他半夜三更把她虏劫到荒郊野岭,这种事可是一点都不光明.不过,既然霍飓对他性情如此肯定,那他或许也真的是个不差的人.
至少,他没害过她.
"你听到慕容嫣的事似乎不感到讶异."霍飓淡淡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
她只是浅浅一笑,不语.跋会喜欢慕容嫣,只怕与她从前那张脸不无关系.如此,心里不知是该感动还是悲伤.
有些情感,揭开的时候总会痛不欲生,只能狠狠把它压下,死死地压在心底.
眼不见,心不痛,你觉得不痛,它便不痛!
它一点儿都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