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嘉树走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导演，眼角尚未干透的泪水让他显得有些茫然。

“你，”斯蒂森拧眉道，“为什么要流泪？机器人是没有眼泪的。”

“我也不知道，它不知不觉就流出来了。或许那不是眼泪，是内部导管融化后泄露的润滑油或者液态能源什么的？反正那绝对不是眼泪。”肖嘉树抆了抆眼角，显得更茫然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那样演。

斯蒂森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便大笑起来，“哈哈哈，亲爱的，你太神奇了！没错，没错，就是这个状态。T001也不知道自己已经产生了感情，更不知道在关键时刻，他将牺牲自己去拯救人类。他有了生命，有了灵魂，但他自己却毫无所知。他所做的一切都出於直觉，他是一个已经觉醒，却还处於蒙昧状态的半生命体，如果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能成为有血有肉的人。”

“没错，就是那样。”肖嘉树肯定地点头。

‘亲爱的，你入戏太深了，你就是T001，T001就是你，你无意识的表演才是最真实也最具说服力的。这条过了！”斯蒂森热烈地拥抱他，叹息道，“与你合作非常愉快，祝贺你，我的孩子！”

“祝贺你杀青，肖！”

“你的演技让我印象深刻。”

“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小甜心。”

“肖，你的表演太棒了！”

众位主演纷纷围拢过来与肖嘉树拥抱、合影。编剧还把他拉到一旁说悄悄话，“你给我很多灵感，我准备写一个关於智慧型机器人的剧本，想让你当主演，你能把联系方式给我吗？我太爱你扮演的T001了，爱到心碎，我想专门为他写一个故事！”

“当然可以。”肖嘉树正准备把电话号码和社交帐号给他，季冕走了过来，“我有他的联系方式，你稍后找我就可以。如果剧本足够精彩，我会考虑投资。”

“谢谢老板！”编剧兴奋得脸都红了，反复确认后才离开。

“拍完戏你有什么安排？”季冕把人带回化妆间。

“回国。”肖嘉树言简意赅道。“什么时候？”依然听不见他在想些什么的季冕感到非常头疼。以前的肖嘉树是多么鲜活的一个人，现在却成了这样，他必须想办法让他恢复正常。

“今天，我妈在催我。”肖嘉树从助理那里要来很久没看过的手机。

“那就早点回去。”回国与家人待在一起，他应该能尽快好起来。这样想着，季冕颔首道，“机票买好了吗？有时间的话我送你。”

肖嘉树看向助理，助理立即道，“买好了，下午一点半的飞机，现在就可以去机场。

“那我不能送你了，我还有两场戏要拍，你们注意安全。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不要怕麻烦。”季冕站起身要走，似想起什么又停住，轻轻揉了揉肖少爷的脑袋，“肖嘉树，你很棒，你让我知道一一选择你是多么正确的决定。”季冕已经离开化妆间很久，肖嘉树平静无波的脸上才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被季哥夸奖了，好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