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淮南眨眨眼，过了半天才问︰“每天都去吗？”

冲苦说是。

陶淮南“嗯”了声，好一会儿没吭声。

每天都不能跟冲苦一块放学了，最后两节课他都要自己坐在座位上，也要自己下楼去等冲苦。

陶晓东出来的时候就是陶淮南正带着点苦闷说︰“那你下课了要早点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冲苦说︰“你不用出来，在教室等我，我下课了上来接你。”

陶淮南摇了摇头，说︰“不用，那你太折腾啦。”

陶晓东知道他俩在说什么之后笑了下，说︰“多大个事儿。”

这对陶淮南来说就是挺大个事儿了，身边没有亲近的人，把他自己留在一个环境里，这种感觉很不好，会让他有点孤单。

到了周一下午，学习委员站在冲苦座位旁边要等他一起走，陶淮南还是小声跟冲苦说了一遍︰“我就在一楼大厅等你。”

冲苦收拾着书包，跟学习委员说︰“你先走吧，不用等我。”

学习委员小声道︰“没(关guan)系，一起吧，我怕我找不着教室。”

吃苦没再和她说话，边收拾边跟陶淮南说︰“不用下楼等，就坐这儿等。”

陶淮南还要说话，冲苦已经站起来要走了︰“就坐这儿等我，记住没有？”

陶淮南只能抿着唇点头。

既然答应过了陶淮南就必然会听话，放学了同学都走光了，连值日小组也都收拾完走了，陶淮南还在座位上趴着等冲苦。

第一天上课，提升班老师没把握好时间，压了二十分钟堂。

冲苦是跑着上来的，推门的时候陶淮南正侧脸贴着桌子，脸都挤得变了形，后背上还背着书包。

从脚步声听出是冲苦，陶淮南马上弹起来︰“小哥？”

冲苦应了一声，陶淮南站起来(摸Mo)着从座位上出来，肚子还在桌角磕了一下。

“我就说下楼等你，你还非再上来，多跑一趟么不是。”陶淮南等着人了就有了笑模样，伸手过去等着冲苦牵他。

冲苦带着他关灯出了教室，说︰“人太多了。”

“我找个没人的地方站着就行。”陶淮南说。

“你怎么找？”冲苦牵着他下楼，“撞着你。”

他俩下楼正好碰见学习委员上楼，问他们︰“教室里还有人吗？”

陶淮南说没有了。

学习委员有点着急，说她的作业没拿。好学生对这种事总是无比在意，明早交不上作业太难堪了。

小姑娘急得快哭了，问冲苦︰“门还能打开吗？”

冲苦摇头。

“那怎么办呀？”女孩子一只手攥着半边书包带，皱着眉是真的要哭了。

陶淮南把后背甩给冲苦，说︰“你翻翻我拿了没有？”

他在班里一直是不用交作业的，反正他也写不了。有时候作业根本不给他发，发了陶淮南也不一定拿。

冲苦懒得翻，直接把自己的拿了给了学习委员。

“那你呢？”小姑娘不太敢接。

陶淮南说︰“没事儿，我的要是带了给他就行。”

“那你要没带呢？”

男生和女生在意的点根本不一样，陶淮南就完全不觉得一个作业交不交能怎么样，很洒(脱tuo)地摆摆手︰“没带也没事儿，他不写也行。”

“……啊？”小姑娘简直愣了，作业不写也行？

“拿着吧。”陶淮南笑着说。

这天冲苦的作业到底还是被拿走了，陶淮南果然也没带回来。

第二天早上门口收作业的时候冲苦坦然地说没写。

尖子生在老师那里有特权，可也不代表他没写作业也能这么理直气壮。班主任在门口说了他两句，也就意思意思走个过场，说几句就让他进去了。

学习委员坐在第一排，低着头脸胀得通红。

这应该是冲苦第一次挨说，考第一的一般都不挨说，陶淮南笑呵呵的还觉得挺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