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稳定下来,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丫头想起自己这个哥哥,就从「相依为命」变成「我们家亲戚」了。
他那烦人精一样的小姑娘,再也不会在他推开门的时候扑上来,劈里啪啦地说:「累死我了饿死我了馋死我了,哥,我要吃红彤彤的大螃蟹!」
个问题是那个小子
魏谦想起自己年少的时候,总觉得这个家对他来说,是个沉重的负担,特别小宝晚熟,小时候顶不懂事,他无数次地在透不过气的重压下沉默,继而又在沉默中幻想
着摆脱这些挂在他身上、压得他腰都直不起来的老老小小们。
而如今,小宝终於将不在依赖他,可能……也不再需要他了。
至於,魏谦心里那种像被人挖了一块,没着没落的难受有如实质起来。
魏谦终於说不出话来,给自己换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拍了拍魏之远的手背:「嗯,睡吧。」
魏之远却敏锐地从他的话音里听出些许异样,他的睡意忽然消散了个干净,黑暗里直勾勾地盯了魏谦一会,接着,手指就悄悄地钻进了魏谦的睡衣里。
直到他的动作开始过火,魏谦才猛地从空落落的悲伤里回过神来:「你给我好好睡觉,老实点。」
可惜他制止得太晚了。
魏之远一翻身,用体重压住了他的一条胳臂,手肘压住了他的另一条胳臂,堵住了他的嘴,光速就把魏谦穿得严丝合缝的睡衣剥下来扔到了床边,轻车熟路地上下其手起来。
折腾了不知多久,魏之远才放过了他。
魏之远轻轻地抚摸着魏谦的眉眼,在余韵未消中俯身轻轻亲了他一下,醋劲十足地问:「有我一个还不够?」
魏谦的脊椎骨还是酥麻的,他有气无力地摸了摸魏之远的下巴:「怎么不够,有你一个我都嫌多。」
魏之远一口咬住他的手指,牙齿在上面细细地磨着。
「行了宝贝,」魏谦的声音越来越低,「真不来了,困死我了,让我睡会。」
这回魏谦真的没有精力挑准妹夫的短处了,话音没落,他就昏睡了过去。
魏之远轻轻地把魏谦的手塞回被子里,又把人搂过来,细细地回想起来────他小的时后,希望小宝贝奶奶带走,后来她回来,他又费尽心机地跟她争宠,就想要独占他哥。他当时就像个路孩走不稳当的小野兽,已经有自己的地盘意识了。
后来,他发现自己还是个人,他哥也不是什么蹭蹭味道就能占领的「地盘」,於是只好收敛自己的爪子,和小宝和平共处起来。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的感情变了质,独占慾却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不稳定的青春期弄得他像一个一点就着的炮仗,总是随着魏谦的一笑一皱眉而上下起伏,那时候魏之远想:大哥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
再后来,他被迫远渡重洋,度过了他一生中最漫长的四年,他拼命地读书,行至各地,以为自己大彻大悟,以近乎牺牲与献祭般的破釜沉舟,决定如果那个人幸福,他纵然已死心,却还是能做到松手不打扰的。
那么现在呢?
魏之远的胸口贴在魏谦光裸的后背上,感觉到两人的心跳几乎并成了同一种节奏,他发现那种「连小宝也要嫁人了,以后他终於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属於我一个人」的兴奋感,再一次从浩淼繁杂的无限心事里死灰复燃,快乐地露出个头来。
「多不好。」魏之远义正严词地在心里对自己说,「那也是你妹妹,干嘛呢?心智退化了二十年吗?」
可惜,心里建设完全没用,他心里诡异的兴奋感就是挥之不去。
魏之远的嘴角翘了翘。
他知道,自己心里的慾望从未消亡过,一切的修行都无法除尽心里春风吹又生的野草,但是为了魏谦,他愿意痛苦地忍受……就好像大学里的小男生在大雪里狂奔,只为了哄生病的女朋友吃上几口还热着的馄饨那样────爱一个人,总是希望为他做一些外人看起来显得很贱的事,只要他高兴就好了。
不过现在雪停了,他大概也能再得寸进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