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祯眼睛一亮:“陛下有好的吗?”
姬冰原忍俊不禁:“还真顺杆子爬了,驯鹰太残忍,你心软,算了吧,玩点别的。”这轰轰烈烈玩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谁知道他一口气砸了四十万出去建镖局呢?开个镖局当然也轰轰烈烈,谁又知道他们又去淮南扫了一轮盗匪窝呢,连高信都怎舌不已,密奏一天一封,替他们扫尾扫得苦不堪言。算算他开支大,赚得也不少,真是英雄出少年,也因此他才舍得让他去治河。
云祯坐下来,拿了甜奶就喝:“我心可硬了。”
姬冰原低头用膳,并不理他嘴硬,这孩子又心软又重情,做起事来什么后路都不留,算什么心硬。
鸽子咕咕叫着,两人用了早膳,姬冰原拿了舆图来,手把手又给他叮嘱了一轮路上应当注意什么,又拿了几个官员的简历来细细和他介绍。
云祯五体投地:“皇上您怎么连每个官员的履历和性情都能知道啊。”
姬冰原头都不抬:“朕每年都会见一见各地的巡守,官员是代天子治理天下,朕自然要尽力派遣最合适的人,否则让贪官为祸一方,岂不是对不起百姓。”
云祯嘀咕道:“您也就一个人,这也管那也管,这样岂不是太累了。”
姬冰原忽然一笑:“朕等着我的小吉祥儿长大了替朕分忧,看着这天下。”
这话说得又像打趣又像许诺,云祯不知为何忽然脸一热,低声道:“我……我也没什么本事……帮不上皇上……”
姬冰原揉了揉他的头发:“心意有了就行。”
好生交代了一番,云祯才带着一只鸽子回了房间,丁岱亲自送着他回房,盯着青松收拾好的行李亲自检查了一番,又让人手抄了那养鸽子的法门塞自己怀里,才慢悠悠回去复命。
才出门便遇到了姬怀素走进来,丁岱笑眯眯行礼:“怀素公子。”
姬怀素看到脸上笑吟吟的丁岱,却仿佛看到了什么恶魔一般,脸色微变,瞳孔紧缩,他狠狠压抑着双腿想要跪下的冲动,勉强笑着回礼:“不敢当,丁公公是过来传旨的吗?”
丁岱脸上堆满笑:“是云侯爷要走了,皇上不放心,吩咐小的来盯着看有没有什么缺的,这一路上侯爷还得劳烦怀素公子照顾了。”
姬怀素好一会儿才回道:“不敢当,应该的,公公好走。”
丁岱眼神往姬怀素脸上微微一扫,笑得更甜:“那小的先走了,皇上还等着小的回话呢。”
回到主殿,仍然是冷香沉沉,寂寂一片,和刚才云侯爷在时那热闹劲儿全然不能比,丁岱心里微微叹气,进去禀报姬冰原:“一切都齐备了,听说明儿就离京了,皇上真的不再留一留?”
姬冰原抬眼看了他一眼:“就这么喜欢云侯爷?连朕的床都敢堵,朕看你这规矩也得好好学一学了。”
若是一般人听到皇帝这么讲早跪下请罪了,丁岱却一点儿不怵:“这都要走了,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回京呢!侯爷满心高兴地送个礼儿来,这可是侄儿地孝心,怎么好拦呢?云侯爷在的时候,皇上多松快啊,热热闹闹的过日子不好吗,奴婢看啊,这鸽子送得好!每天念念云侯爷的信,小的们也开眼呢。”
姬冰原知道丁岱跟着自己多年,早已看穿自己,嘴角含笑:“行了行了,猴儿走了朕倒能清静几日。”
果然第二日清晨云祯他们就离开了西山行宫,往冀州行去。
人才走了一天,鸽子就飞回来了。
信上写得煞是热闹,全是大白话,字呢一张都没有,云侯爷倒是大大咧咧赊帐:“皇上,才到驿站,字儿还没写,先欠着下次给您补上,臣先给您说说一路见闻。”
那活龙活现的得意神情仿佛就在眼前,姬冰原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丁岱在一旁偷眼看着,心里可乐开了花,还是咱们云侯爷会哄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