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怀盛道:“哈哈我也不想去,一去说不准又被教训,咱们好好乐咱们的,只别给他们看到了……”
云祯听而未闻,只看着卢梦华,只见他身姿修长,眉目清俊,整个人风姿焕发,想着风标清粹四个字,心里酸意翻腾。喝了几口酒道:“怕什么,章先生那里敢管我,我也下去会会这卢梦华。”
他借着酒升起的气盛,果然也下去直接就往那卢梦华跟前做了一揖:“我见兄台走马击花,极为心折,不由也有些技痒,不知能否也和卢兄比一比?”
卢梦华看忽然下来这样一位贵公子,眉目焕然,笑眼弯弯,令人心生好感,旁边令狐翊和令狐琬两兄弟都微微向他行礼,便知道应是贵人,忙笑着回礼道:“在下卢梦华,不知兄台贵姓?”
云祯笑道:“在下云祯。”
云祯!那不是昭信侯吗?
卢梦华上京之时,就已听说过此人大名在外,家里长辈千叮万嘱,遇上此人,千万避之三舍,万万不可得罪此人。
却是明明听说任性骄狂,又深得皇上宠爱,掌着宫中禁军,他来之前只以为是个怎么样的混世魔王,狂傲纨絝。
没想到却是这般一个人物。他心下暗自纳罕,连忙行礼道:“原来是侯爷!”
云祯笑道:“如何?和我比吗?”
卢梦华连忙道:“还请侯爷指教。”
云祯转身叫人牵马过来,却见令狐翊牵了一匹全身雪白极为神骏的马来,服侍他上马,云祯摸了摸马头,翻身上马,他这日穿了一身红袍,衬着白马,对着卢梦华笑了一下。
卢梦华料不到这侯爷如此年轻,笑起来又极为炫目,不由微微一怔,只见云祯纵马而行,歌姬们和之前一般纷纷抛起花球,云祯却是拉起满弓,飕飕飕射出数根无锋箭,将那花球尽数射穿。
风中再次飘满花瓣,众人轰然叫好。
楼上屈太傅等人自然看在眼里,笑道:“果然是风流少年,皇上要不要再赏些东西?”
姬冰原看着阳光下云祯笑着与卢梦华说话,然后把臂进了楼里,令狐翊令狐琬紧随其后,一班年青人各个都容貌极好,英姿飒爽,意气风发。想来今日是要与新结交的年轻好友饮宴尽欢了,淡淡道:“他们少年人自己玩得开心,我们这些老气横秋的老家伙过去,倒是拘束了他们。”
屈太傅转眼看了他一眼,笑道:“皇上青春正盛,倒不必如此说,是心疼昭信侯难得玩个痛快吧?”
章琰道:“今儿休沐,一大早,就嚷嚷着找庆阳郡王去耍,还叫人传话说一定要好吃好玩的,简直像是才从牢里放出来一般,也不知哪来这样多精力。”
姬冰原垂下睫毛不语。
屈太傅察言观色,笑着道:“这卢梦华文武皆长,卢家族长也写了信来托我,务必关照,当初卢氏对皇上也有襄助之功,皇上今日看过,想来也是欣赏的,不知得用不?”
姬冰原道:“年轻人,再磨练磨练也好。”
屈太傅一笑不语。
这边厢云祯却吃酒到了深夜,才醉醺醺回了宫,丁岱一边命宫人们帮他解衣脱靴,送解酒汤来,一边埋怨道:“侯爷您病才好了几日?又吃这许多酒?皇上日日说您,您只是不听劝。”
云祯转头看着姬冰原,他垂着睫毛在寝殿一侧批折子,他脱了外袍就嘻嘻笑着挨过去,姬冰原皱着眉:“这一身酒气,去洗了再来和朕说话。”
云祯道:“嘻嘻,皇上,我今儿射得好不好?我知道您在丰乐楼上看着呢,是不是?”
姬冰原道:“嗯,射得极好,与那卢梦华倒是聊得投机?”
云祯冷哼拉着他的手臂道:“皇上只说,我与那卢梦华,谁骑射更好?谁风仪更好?”
姬冰原道:“这是如何说来?好端端的你和他比什么。”
云祯早从怀里掏了那把短剑来在姬冰原眼前晃着:“我把这剑给赢回来了!”
姬冰原看着那剑,怔住了。
云祯尚且还在吃醋:“我比那卢梦华射得多!皇上怎的赏他不赏我?”
姬冰原忽然失笑,伸手将云祯揽入怀中:“原来朕的皇后是吃醋了?”
云祯醉意盎然,脸色通红:“当然!你还夸他!什么风标清粹,你都没夸过我!”
姬冰原伸手只将他唇吻住,好生缠绵许久,才笑道:“朕是看在屈太傅面子上,他专门邀朕去看,又是小辈,不赏不好,这点醋也吃。”
云祯道:“那也不行,皇上只许看我。”他双眸专注盯着姬冰原,仿佛看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姬冰原笑意盈盈,揽住他的腰,从白日带来的那点酸意和自弃自嫌之意早已烟消云散:“朕有皇后了,怎会去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