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放得近,两个人也挨得近,各自翻东西的胳膊时不时碰一下,可谁也没往旁边挪。
“不用了,要是真的很严重,小况早就过来了。”徐望终於给手机充上了电。按理说,他就应该离开桌边了,脱个外套,或者去洗手间洗把脸。可他脚下没动,还像模像样在背包里翻,感受和对方肩并肩,紧密挨着的状态。
他也觉得这样很傻,可谁让吴笙讲那种见鬼的故事。十年前的心情早就休眠了,哪怕再度重逢,他也一直保持得很好,但这人非要来撩拨。
撩了,又不给后续。
C后悔了,想抱紧B。吴笙呢,也后悔了吗?那自己就在这里,他为什么不当面说?
正想着,拿完日用品的吴笙,先转身去了洗手间。
身边突然空了,有点凉。
“我先洗澡了?”卫生间里,吴笙询问浴室的使用权。
洗吧洗吧,最好把脑回路都冲平!
徐望在心里把人抽打一百遍,说出来的却是:“嗯。”
卫生间的门板合上,关门声不大,却听得清楚。
徐望扑到床里,一口老血哽在喉咙,想吐,吐不出,想咽,不甘心。
“莫名其妙”四个字,像团火在心口里烧。
你故事都讲了,是死是活不该给个话吗?
卫生间内,吴笙靠在门板上,望着头顶昏暗的灯光,一点点调整呼吸。
可心里还是乱,就像有另外一个自己在疯狂敲代码,哒哒哒,哒哒哒,但敲的是什么,想编怎样的程序,解决何种问题,一概没影。
有些话,放在信里可以讲,放在故事里随便说,可一到面对面,就像长了腿,自己拚命往后跑。
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亦然。
可话又说回来,他故事都讲了,徐望不该给点什么反应吗?
哪怕是怪他把已经翻篇的事情再翻回来,生个气呢,也比现在这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强。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似乎是徐望的绑定防具。
十年前的那个雨夜之后,他绝口不提被推开的事,十年后的重逢,他绝口不提通信告白的事,开始是他,切断也是他。现在换自己想旧事重提,他又当看不见。
吴笙靠着门板坐下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目光渐渐蒙上一层暗色。
如果时光能倒流,刚在鴞里遇见的时候,他不会让亲完就跑的徐望全身而退。
那时候他是真的狂喜,然后对方说,这只是个恶作剧。
他的报复只是一个雪团,太轻了,他该把人直接扑到雪里,死死压住,让他明白有些事情,不能闹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