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劝我呢还是咒我呢。”池卓临刚拧开一瓶水,闻言,一点也不想喝了——怕呛着。
池映雪摊摊手,一副“好心得不来好报”的委屈。
池卓临心中忽地掠过一丝微妙,虽然平日里,池映雪也是气死人不偿命,但“感情问题”,可从来不属於自己弟弟的调侃范畴。
微微眯起眼,他不着痕迹把整个房间又打量了一遍,的确不像有第二个人的痕迹,但好奇心驱使,他还是来了个突然袭击:“你谈恋爱了?”
池映雪刚把第三颗葡萄味软糖丢进嘴里,听见这话,下意识一咽口水,直接把软糖吞了。
软糖还没彻底软下来,卡得喉咙生疼,池映雪蹙眉,忍着抢池卓临手中刚拧开还没来得及喝的那瓶水的冲动,又暗暗咽了几下口水,才把软糖彻底顺下去。
暗暗舒口气,他直接换了话题:“阎王不见了。”
池卓临原本计算着时机,准备再接再厉,看能不能诈出点什么,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乱了节奏。
“你说什么?”他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生怕自己听错。
池映雪抬起眼,静静看他:“阎王,不见了。”
“是……永远——不见了,还是暂时……”池卓临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这里,”池映雪指指自己胸口,“找不到他了。”
池卓临清楚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一下下,如同擂鼓。
以往,即便阎王沉睡,池映雪也可以准确找到他,甚至唤醒他,更不要说阎王大多时候并不沉睡,而是在心里和池映雪进行拉锯战。
所以池卓临清楚,“找不到”三个字的含义。
可是他不懂:“怎么突然就……”
池映雪冲他笑一下,在不甚明亮的灯光底下,淡得近乎缥缈:“你就当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现在梦醒了。”
池卓临克制不住心疼,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醒了就好,”这四个字让他有种莫名的踏实,於是又情不自禁重复了一遍,“醒了就好。”
没有收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单凭池映雪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可池卓临愿意相信,或者说,他比谁都希望,这是真的。
那个总在人格切换间的弟弟,既让人心疼,又让人陌生,哪怕他看了无数心理学的书,哪怕他不断地告诉自己,另一个人格,也是弟弟,但真正去做,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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