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看起来既漂亮又疯狂。
唐绍说:「我从来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选择!你亲自告诉我什么比我重要,你把你的人生选择仔细地排好了顺序,现在怎么敢跟我说我最重要?」
单明轩被他一阵抢白,张着嘴像一条离水的鱼,但等不及他组织好语言安抚或反驳,唐绍又接着说:「我求你留下来,你却留下一封信就这么扬长而去。没有人会对重要的人做这种事,承认吧单明轩,我从来不重要。」
如果把言语化作利刃是一种技能,那么唐绍一定修炼得炉火纯青。单明轩闭紧了嘴,想要等这种扎心的疼痛自己消失。
他猜错了,这种痛苦并不会消失,只会燃成一把炙热的火,烤*的理智,让他将一句埋在心里多年的质问脱口而出:「那么你呢?我对你来说重要吗?」
「单明轩,你没有心吗?」唐绍难以置信地反问他,「如果你从来没有重要过,那么我为什么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如果你从来不重要,那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单明轩学着他回答。
一阵沈默,伴随着两道呼吸声,频率逐渐合一,从清浅快速到和缓平静。
单明轩开口打破了卧室里的安静,他说:「我看到你没有拆那封信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是个坏主意。但我真的不太懂怎么和你好好交谈,我以为用纸笔交流会更加理智安全,我错了。」
「是,你当然错了,」唐绍辛辣地粉讽刺,「难为你在家里找到了纸笔,我还以为都扔掉了呢。」
单明轩几乎要笑了,他没跟唐绍说自己有特地出门去买。
「信里有联系方式,我是现役,出境是很抆边的行为,所以我换了全部联系方式,但我写在信里给你了。我从来没想过要失联。」
唐绍没说话,单明轩有些焦虑,他不知道这种解释有没有用,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结婚的这几年,我从来没有过实感。」
唐绍猛然抬起头看向单明轩,单明轩努力让自己顶着那双大眼睛带来的压迫感,举起自己的左手,像唐绍展示那个婚戒。
「戒指也好,标记也好,结婚证明也好,我感觉不到你认可这段婚姻,所以这些其他的证据,对我来说都没有实感。」
「哈,有趣,」唐绍冷笑着说,「你为什么要抢我的台词呢?你现在成了一个出色的演说家了吗?」
「不是的,」单明轩低落地摇了摇头,「这就是我想在信里写的东西,我思考凝练、反复修改了一个下午,只有用书信这种方式,我才能好好地表达出来。」
「你可真棒。」唐绍冷哼了一声,扭过脸去不看单明轩,单明轩却分明能从他的大眼睛里分辨出水光。
唐绍并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决绝和冷漠,单明轩突然地意识到,其实唐绍也没有单明轩自己以为地那么难读懂。
「在不会说话这个问题上,你想怎么讽刺我都可以,」单明轩说,「但我已经写了一封信做底稿了,我一定会坚持把话说完的。」
「没堵上你的嘴。」唐绍暴躁地反驳。
单明轩却觉得氛围比刚才好了不止十倍。
「我想要这段婚姻,真心实意,」他说,「一直以来,我都想要真正地拥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