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总没能和梁月称攀谈上,只好回归初心,专心等待治病。不过小青龙排队的人太多了,找个酒店睡了一觉,这才轮到。
邵静静都累了,趴在柜台上,他还记得这人,说自己什么没有脉搏,把他吓得够呛,老板还说可能不是骗人的。
此时,曾总坐在柜台前,自述病情:“我是去体检嘛,发现了不对,我这个左手啊,测不到血压!也没有脉搏!”
周锦渊伸手一搭脉,果然是没有,“嗯,医院的大夫怎么说的?”
曾总却冲疑一会儿,不大想说的样子,“嘿嘿,周医生,你看看我,就知道我没有急病了,还用听其他医生的说法吗?而且我之前,看的还是西医。”
有些个病人,就喜欢自己什么也不说,看看医生的本事,不止是以脉诊出名的中医,西医也不少遇到。
周锦渊都见怪不怪了,只看了看他舌苔,说道,“诊断无非是和动脉有关吧,但不太像是动脉硬化。曾先生,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为好,我看你虽然不急,但看个病要是遮遮掩掩的,何必呢?”
曾总一听,有点不好意思了,而且这周医生对西医也是有所了解嘛,他的确没有动脉硬化,“是是,之前诊断也是排除了动脉硬化,说应该是什么非特异性动脉炎,吃了些药不见好,现在还是头晕眼花的,特别容易累,还冷。”
“那您看,中医有什么说法,我这脉都没法把。”曾总说着还有些好奇,这样要怎么诊治。他之前吃的药有什么扩血管药物,还有降低血液黏度的药等等,但都没什么效果。
“中医诊脉有三部,手上无脉了,其他地方还有。而且,你的无脉之症十分明显,这个天气怕冷,穿得这样厚重,那一定是阳虚,阳虚则寒,寒湿阻经络,则摸不到脉搏。”周锦渊一边说自己也一边记录。
季缓则在旁道:“动脉炎啊,我临床都没见过,这个咱们算什么证?”
“没有对应证名,非要说的话,有些像脉痹?”周锦渊想了想道,因为太少见,所以中医里没有对应病名,但也不必拘泥於此,对症下药就是了。
阳虚脉痹嘛,那就扶阳通络。
季缓点头,“有道理,那边吃药边针灸,应该好得快些。”
曾总不由欣喜,名医就是名医,还能得梁土豪青睐,果然有本事。他虽然不懂医,但看俩人态度也感觉到他们颇有信心了!
“那就要麻烦周医生了啊,我这有时候头晕得也挺难受的,都怕自己昏倒,我现在都不敢自己开车了。”曾总道,所以他老带个下属开车嘛,就是怕自己开车路上犯病了怎么办啊。
“这倒是,你好之前千万不能自己开车。”周锦渊慎重地道,拿了纸来给他开方子,“抓了药一天吃一剂,连吃十天。加上今天开始,每天针灸一小时,先来三天。”
这药多是调理,三天之后无脉的情况应该就好很多,但像他这种阳虚寒盛,还是重在调养。
“好,好!”曾总连连应下,想起早前那个大佬,又忍不住打听道,“周医生,能问个问题么。”
周锦渊:“不做私人医生……”
“不是这个!我也不能和梁先生抢啊。”曾总哈哈一笑,“我是说白天那位何证伟何老哥,也是经常在您这里看诊吗?”
周锦渊一时没想到他什么意图,琢磨怎么还叫起老哥了,这是什么时候交上的朋友,“你说何主任?是啊。”
曾总只觉心头透亮,主任?原来是混官场的么,难怪啊,这样朴素。
主任这个称呼听着彷佛一般,但要分是什么单位、什么岗位,指不定多了不得。曾总小心问道:“那……何老哥,不,何主任是哪个单位的,能透露吗?”
周锦渊稍一品,就差不多知道他意思了,和邵静静、季缓对视了一眼,说道:“能啊。”
“那是哪儿的?”曾总大喜,他原来也是抱着一点希望,一般这种情况,人家是不愿意透露的,尤其他们做医生的,应该更是谨慎。没想到,周锦渊这么好说话。
周锦渊:“就我们这儿,云霞社区。”
曾总:“哦,云霞社区……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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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龙班的课可能要停一周了。
倒不是别的,就是中医大要举办校运会,两天时间,刚好周锦渊上课那天也是举办之日。
周锦渊和学生们说起来这件事,“这身体健康也是很重要的嘛,虽然下周不上课,但如果有同学在校运会拿了名次,我给你算这门课的平时分。”
大家欢呼一声,还是头一次有老师这么做。
“周老师,那你下周来看我们比赛不?”
“不了吧……”周锦渊看他们期待的样子,又改口道,“我可能等下午抽空过来一趟。”
“嗨,不看我们,也可以看看容助教啊,他们班有集体项目的,打太极拳。”
中医大的体育比赛,可不止是田径之类,还有太极拳、五禽戏之类的保健养生功法,也都是大家平时就会练的。
周锦渊脱口而出:“那有什么好看的,他的太极拳还是我给启蒙的呢!”
虽说暗自在琢磨容细雪那回事,但随时随地cue容细雪都快成本能了,实在改不过来,再说了,他要突然改了,容细雪才会觉得不对吧。
学生们则是吹了几声口哨,“对哦,老师还会武术的,以前和助教一起摔♂跤吧。”
“不是摔跤,就是太极拳,他小时候身体也一般,锻炼呢。”周锦渊十分纯真地道。
“那是老师更厉害吗??”
周锦渊和容细雪对视了一眼,唉,有点不忍心……
周锦渊:“怎么说呢,打三个他没有问题。”
容细雪:“……”
同学们哄堂大笑,“真的假的,容神不可能是这样的容神!”
虽然几个月下来容细雪的形象早就大变了,但要说他这么不经打,还是让人很惊讶的。
容细雪鲜少主动开口,这时却不得不澄清一下了:“不能这样分,有输有赢。诀窍是,周老师灵巧有余,气力、耐力不足,久攻则败。如果真有三个我,应该开局就把他推倒了。”
容细雪神情是十分严谨的,几乎让人分辨不出他的措辞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
周锦渊:“……”
“……噗!!”
“推,推,现在就推一个!”
“不准起哄啊,起哄的给我搬砖!”周锦渊气极,他觉得这些学生透着想看热闹的劲儿,怎么,不会以为他比容细雪矮,就肯定弱一些吧,怎么说他也多吃了三年饭。
面对周锦渊的威胁,所有学生异常整齐,“让我去搬砖吧——”
这么好的机会,不是帮大佬整理资料,就是给陆蒙推拿,美滋滋好么。
周锦渊都给吓了一跳,说好的学生都怕搬砖呢,“美得你们,下课!”
他抓着本子就快步走出教室了,免得学生再起哄。
容细雪瞥了学生们一眼,把设备关了,才大步赶上去。
周锦渊埋头疾走,容细雪在后看到,心里莫名一阵低落,“哥哥,等等我。”
周锦渊闻声,脚步立刻就下意识停了下来,催促他,“你跑两步呗!”
容细雪心情反复,看他驻足,立刻又开心起来了,对他一笑。
他一笑,周锦渊就像是那日在夏都的房间内一般,有种这个人是小雪,又不是小雪的感觉。但这一次,他想得更多。
瞬间,被他命名为“梁月称猜想”的正确率已飞速飙升,他心底有些迷茫,没有恶感,只是十分措手不及,因为从未考虑过。
路过的学生则纷纷捂眼,光天化日容细雪又笑得很狗很甜了!
——靠,自从周老师入职,就特别容易见到容神的笑容。搞得不少这一届的新生看了论坛上科普的老帖子,直说他们搞欺诈。
天地良心啊,前一年他真的不爱笑更不会笑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