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去哪里。”
“我看你好烦,一惊醒,一又冷得发抖的,我不伺候了,我要去外看星星。”贺予随便丢了一个蹩脚的理由给他,然后就离开了。
贺予显然不去看星星,他是又心疼,又心热。
谢清呈惊醒的样子,让他想拥抱住这个男人安慰他,谢清呈睡梦中不自觉地皱着剑眉微微颤抖的样子,又让他免不了勾起天生在床上就有的那点变态施暴欲,让他想和他激烈地做起来。
而当贺予每次压抑自己的情绪,转移强烈的欲望和感情时,自己的精神都受到一定的损伤。
内耗是很磨人的事情,何况他要在谢清呈前做出非常镇定的表象。
贺予走到田垄无人处,拿一枚随身携带的冰冷刀片贴在自己的手腕上——那上是长久以来,他自我折磨时留下的疤痕。
他这个病,不是伤人,就是自伤,没有鲜血和痛苦为祭,是绝不可能平息的。
他现在不想伤害谢清呈,因为同为异龙的谢清呈受的伤经够了,那么他能伤害的,终就只剩下了自己。
血流了出来,但他的痛感却越来越麻木。
贺予后扔下了刀,微微痉挛的手埋入自己漆黑的发中,他抱着自己的在原处,以心灵无声地呐喊着,他痛苦极了,却解脱不了。
他有时甚至想,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在所里对谢清呈做出那样的事情,现在一切不都变得不一样?不有个好一点的转折?
“沙沙……”
夜晚的风声回『荡』在黄土坡上,吹着枯槁的沙枣叶,贺予极平复着自己的内心。
忽然,他到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贺予抬起熬得猩红的眼,下意识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人,裹着防风巾,看不清脸。
不瞧对方的身形,应该是个偏瘦的人,不是这家的农『妇』主『妇』。
那个人鬼鬼祟祟地靠近了他们落脚的这户人家,在窗口处踟蹰徘徊,几次踮起脚尖想往里看。
贺予有些怔住——
因为她张看的这扇窗,正是他和谢清呈居住的客房窗户!
贺予定了定神,立刻起身。
在这个诡异的清骊县,似乎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易北海,卢玉珠,庄志强失踪的赵雪……他们全都来自於这里,清骊县像是有一张瞧不见的黑『色』巨网,网罗着各种命案,失踪事件,黑恶势。
而他和谢清呈两个外乡客,在调查一些去的蛛丝马迹时,不可能不被觉察发现。
说句实话,哪怕有人奉命来干掉他们,他都不觉得奇怪,所以自打到了清骊县的地界,贺予的戒备心就非常高,哪怕是入睡了都保持着十分的警惕。
是的,他不怕杀人也不怕见血,只要对方『露』出一点想要动手的苗,那便正好是往他的枪口上撞。
——他心里有很的病『潮』要宣泄。
那些罪犯如果要拿他们开刀,有了正当防卫的理由,他甚至能将他们开膛破肚,掏心挖肺。
贺予紧盯着那个未发现他的红衣人的身影,凝神屏息,慢慢地向之靠近……
他猩红病态的眸映着人鬼祟的身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贺予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忽然——!
那个人把手往后一背,似乎打算掏出什么东西。
一时间,成康命案,广电塔命案,包括后来《审判》剧组的命案,一系列杀人不眨眼的情景都在贺予脑中闪!
难道是枪?!
他在暗她在,他动作比她更快。人的手才刚一触到她腰后的那个坚硬的东西,就有一柄尖刀抵上了她的后背心。
贺予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别『乱』动。”
人纤细的身子猛地一颤。
贺予的刀尖一点一点地沿着她的脊椎,滑到她藏在防风服底下的那只手旁。
“把东西放下。”
人︰“……”
贺予寒声重复,危『逼』更甚︰“放下。”
人开口了︰“……看来我没得选择是吗?”
“你没得选择。”
片刻沉默。
这个人像是自己也判断出了在这个状况下,自己除了话之外,确实没有什么别的路可以走。
於是一声闷响,一样重物落了地。
只是天『色』太暗了,贺予不能看清那到底是一样什么东西。但他现在也不急着看。
“很好。现在,手举起来,转身。”他命令道。
“……”
“转来。”
人没有办法,依着贺予的要求,缓慢地回身。夜『色』中,贺予看到一双非常熟悉的眼楮——他一定在某个地方与这双眼楮长久的对视。
“把你的纱摘下。”
“……”
“快点。”
远处传来几声深夜犬吠,成了这两个人在山村对峙时诡谲的背景。
人用那双眼楮紧紧盯着贺予,然后缓慢地抬起手,抬到自己的防风纱边,再然后——
她忽然反手一个擒拿格挡,气大得惊人,用完全不是她这样体型的人该有的度推开了贺予的压制,接着一记鞭腿扫,『逼』得贺予不得不瞬间拉开和她的距离。人趁着这个机往前跑去,而贺予暗骂一声,一把拽住她的斗篷袍角。
人嘶哑地︰“放开!”
贺予没有放手,袍角在两人的猛拉扯之下被撕坏了,大的度让她的庞『露』了出来。
饶是贺予心中有千万种猜想,再是淡定,不畏惧各种各样的凶手,但当朦胧的光线洒在那个人脸上时,他是一下子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