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赫连赤焰冷笑着,他优雅地拂过自己被风吹得稍显凌乱的发,仰天看了看那渐渐收势的雪花,「我当然会,这样母妃既可以放弃父皇,焰儿也不会因为母妃受伤或者死掉,而危及到我的性命,这是巫神说的,对不对啊父皇?」
「你……你真的疯了吗?」 心佟终於回过神来,她来到赫连拓的身前,很想用手去将剑拔出,却诧异的发现,她的手竟然可以穿透焰剑,彷佛那柄怒焰之剑不过就是一个幻觉。
但它又是如此真切的刺伤了赫连拓,几次的反覆尝试,都是如此,她绝望的哭了起来,「这是……你这个妖孽……你……究竟要怎么样?」
相比於心佟的反应,赫连拓就显得冷静而深沉得多了,他的眸子浮过一丝微妙的波澜,「焰儿,为什么?」
「为什么?」 赫连赤焰学着赫连拓的语调,微微转动手中的焰剑,少年默默的注视着,男人胸口那流淌出来的更多的嫣红,他微微淡笑,半眯起媚眼,十分沉醉的道:「父皇不知道吗?你应该猜得到啊,你不是相信巫神的话吗?」
「咳、咳咳……什么意思?……难道你承认……你就是妖孽了?」 赫连拓冷声质疑,深锁眉头。
少年用极细致动听的声线,悠悠地念道:「妖孽皇子,杀父弑君,谋朝篡位。」他的声音清冷的如同寒冰,透过耳膜划伤着赫连拓的心。
「你……来人呐……快来人呐……四皇子谋反了!」 心佟高声的求救着,哭花了一张精致的脸。
「不用白费力气了,这里都是我的人,父皇……」 赫连赤焰笑着拍了拍赫连拓的脸,凑近他的耳边,「你是不是该在驾崩之前,拟一份遗诏呢?由我赫连赤焰接管这干金国,你该可以高枕无忧的升上极乐了……呵呵……哈哈哈……」
赫连拓的眸光变得阴鸷而深沉,他望着笑得有些夸张忘形的少年,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焰儿都是美艳的无可挑剔的。他的眸光中总是晕染着一层冷艳的霸气,**中透出一股笃定,淡淡的忧悒中透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坚韧。
这个为了他曾付出一切的少年,这个他看到第一眼就觉得无法忘怀,而被时刻牵引着的少年,这个他爱得无法自拔的少年。
在历经风雨、同甘共苦、生死相随、山盟海誓、情比金坚后的此刻,他在告诉自己,他想要的只是他的皇位。
「……」 赫连拓的眸光微漾,身体向焰剑贴靠上去,旋出一个灿烂入明月的笑容,「如果这真的是你想要的……这份遗诏朕会拟的。」
赫连赤焰的笑容收敛,眼底闪过一丝阴霾,稍纵即逝,「不用了,你的玉玺我已经派人拿到了,遗诏我自己也会拟。」 他的目光盯着那还在不断地沁透着赫连拓龙袍的鲜血,握剑的手竟微微的发抖。
心佟彻底的惊呆了,她跌坐在地上,看着赫连拓那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不停地摇着头,这从来不是她要的结果,不该是这样的,原来赫连赤焰真的是个妖孽,是个妖孽!
她倏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双手掐住了赫连赤焰的波子,她微凉的手指用力的捏紧,但她太过震惊和害怕,她的这点力气根本造成不了少年一丝的伤害,对方只稍一运气便将她震到了走廊边的墙壁上,摔得生疼。
「那么现在你是要杀朕了吗?」 赫连拓的唇角浮出一缕笑意,淡定而处乱不惊,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大器。
那缕笑容让赫连赤焰想到了前世的黑暗,与他的名字相反,他的笑容流光溢彩,绽放着耀目的光芒。
少年的暮色骤冷,蓦地将焰剑向前,直直刺入了男人的胸口,「父皇,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朕……」
「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是赫连拓沉浸在黑暗前,听到少年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真的就不想听听自己在临死前的最后遗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