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醒了?」风墨的身影靠了过来,挡住了茅屋里唯一的一扇窗户照进来的光。
「嗯……我怎么在这里?」赫连拓显得有些不适应,他看了看风墨,再环顾了一下四周。
「是御影在您熟睡后,将您带过来的,他知道您受伤了,要知道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受怎么重的伤是很麻烦的,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您暂时不能回去了,必须在属下这里调养一段时日。」
「风墨,你的口气还真像是命令呢。」赫连拓摇头无奈的道。
「请主子治罪。」听了赫连拓的话,风墨立刻跪地领罪。
「起来吧……你是好意,我怎么会治罪於你……」脑中闪过与焰儿的激情,而且那一夜他第一次向少年妥协了,原不是自己的本意,奈何受了那可恶女人的一掌,力不从心。
少年又吵着要洞房,强硬的很,自己也就半推半就成全了少年,怎奈这么让人尴尬的经历,御影却在那之后将自己带出了寝宫。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的抽动了一下。
「主子,是哪里不舒服了吗?」风墨看出赫连拓的异样。
「哦,没什么。」
御书房内,风云色变。
「焰儿,你现在虽贵为皇上,但既然你叫恒翼一声皇兄,那你是否能够听皇兄一句话呢?凡事不要太过执着了,我知道你现在找他心切,但也许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又何必如此呢?
他失踪了十日,你竟然十日未上朝,刚刚建立起来的稳固位置,很有可能被你轻易的摧毁,到那时你再想修复,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我想那个人也肯定不希望你如此吧。」赫连恒翼理解他的心情,但却无法赞成他的做法。
「如果他此刻身处险境呢?那样你也让我不管不顾吗?」直到此刻赫连赤焰都还是无法冷静下来,他突然想到什么的猛地抬头望上赫连恒翼,目光犀利,「难得你根本就知道他在哪里,所以才这么淡然,你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少年说罢从御案前霍地站了起来。
「焰儿,你不要这样疑神疑鬼的好不好?我若是真的知道,我早就告诉你了,还会看着你整日神志恍惚不理朝政吗?」赫连恒翼走到赫连赤焰的面前,拍着少年的肩膀,目光坦然的迎上他的,「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像是骗你的吗?聪明如你,我又怎敢轻易的骗你呢?那可是欺君啊。
我只是猜测御影这几日也不在宫中,定是陪在那个人的身边,有御影在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他朝着少年笑笑,希望对方可以放宽心。
「御影……御影是万能的吗?有了他父皇就不会遇到险境了吗?说不定他此刻正在哪里等着我去营救呢。」赫连赤焰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焰儿,别自欺欺人了,父皇失踪三日之时,御影曾回来向你报过平安吧,说是父皇有要事在身,先离开一阵子。」赫连恒翼本不想揭穿少年,但看他如此顽固也只好挑明了讲,「你也曾派人跟踪御影,只是后来被他甩掉了。你心知肚明父皇应该并未遇到险境。如果真的父皇有难,别说是你,就是我恒翼也自当冲上前去,绝不退缩。」
赫连赤焰若有所思地凝视了赫连恒翼两秒,默然不语。
午夜的养心殿后花园幽深而沉静,亭台中的红色灯盏在阴暗的小径投射柔和的光亮。
赫连赤焰踏着自己的影子,在这没有父皇而处处彰显着凄清的院落里如鬼魅般地游走着。如此的每夜游走在庭院里,希望着奇迹终可实现,希望父皇会从天而降突然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可是一个月来,这种奇迹从未实现过,甚至就是在梦中都不曾有过。
「哎——」一声细碎的叹息声在不远处的玉轩亭中传出,那是一个孤单的白衣人影,一头乌黑长发在风中微微拂动,在这样寂静的午夜里散发着孤傲的气势,冷冷的疏离感,甚至不像一个凡人,或仙、或妖……
让赫连赤焰赤焰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然而亭子中的白衣人已经被赫连赤焰的脚步声所打扰,他缓缓地转过头来望向来者,浓密的眉毛下一双闪烁着晶莹光芒的深邃眼眸,轮廓刚毅的脸庞,嘴唇微微泛白似欲言又止,赫连赤焰屏息的站定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人。
淡淡的烛光下,人影随着宫灯的随风摇摆而腾转挪移,静默了片刻,只有耳边的风声一阵紧过一阵。
「是你吗?父皇……」赫连赤焰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似是害怕眼前是一个梦,害怕在自己靠近对方的那一刻,眼前的人就会彻底消失,而不敢轻易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