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蓁蓁没想到慕欺霜会直接呛她,顿时觉得又气又委屈。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反驳慕欺霜,反而是朝着颜临寒一边哭一边控诉了起来:「颜师叔怎么分不清楚谁对你好,谁对你坏呢?」
颜临寒神情微微一动,显然不太想理她。
但元蓁蓁像是十分委屈,虽然抽抽搭搭,却不妨碍她继续说话:「商玉宸当年将你打成重伤,是太素峰的阮语哥哥竭尽心力,跟他师父一起熬了好几个月,才把你伤彻底治好。
「后来人家医圣替徒弟的带着婚书上云涯山,想撮合你和阮语合籍。
「原本是门当户对、两家欢喜的好事.我父母忙前忙后的帮你定下这门亲事,结果你倒好,看到婚书的当场就让人退了回去,让所有人颜面尽失。
「我父母为此险些与太素峰闹僵,还好阮语哥哥心地好,不仅不计较还求了他师父许久,才算是没有追究这件事。后来他还私下安慰我说不怪你,做不成亲人至少还能做朋友,他就已经满足了。
「这么好的人,你不仅执意悔婚令他蒙羞,后来还一直对他避而不见。反倒是商玉宸这个声名狼借的败类,当年将你伤得那严重,如今你竟然因为他提前破关而出。你明知道仙道诸多门派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却还是这么做了,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颜临寒听完,缓缓吸了一口气。
若是熟悉他的人一定能发现,不轻易动怒的颜临寒,此时已经有些压抑不住情绪了。
元家早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颜临寒其实并不在乎,但他不想让商清听到这些话。
刚才颜临寒就发现,商清修为尽失后,仿若惊弓之鸟,稍有些风吹草动,便显得焦躁不安。
元蓁蓁行为鲁莽粗暴,上来就执剑相向,话语中亦是对商清多有谩骂。
颜临寒不想让商清再受刺激了。
但他向来心性淡泊,鲜少与人争执,此刻也说不出多恶劣的话,最后他只是冷声道:「与你何干。」
元蓁蓁愣了一下:「颜师叔,你什么意思?」
还未等颜临寒回话,慕欺霜先坐不住了。
慕欺霜显然性格更加暴躁,而且他的字典里不分男女,只分傻逼和正常人。他呵斥道:「你们元家也算是有名望的修真世家,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管你什么长老家的小姐,还是掌门家的公子,只要慕欺霜觉得你傻逼,他就会喷你。
陆子衿作为他的徒弟,显然有非常充足的经验,他小声在商清耳边嘀咕道:「我师父又要开始骂人了……说实话这次我还挺想看的。」
慕欺霜现在的状态很神奇,说他暴躁吧,但他说起话来其实还非常有逻辑。说他讲道理吧,但实际上他又在喷人。
「我师弟他教养好,不想跟你们计较,你就真觉得他好欺负是吧!正好我是个俗人,不懂什么教养,想骂就骂了。
「你跟我师弟见过几面啊?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吧?说实话,他怕是连你名字都记不住。你既不是他的家人,也不是他的朋友,那他的事情轮得到你评头论足吗?
「年纪不大坏毛病倒是学了一堆,明明是修道之人,却跟市井里的三姑六婆一样,正事没做几件,议论起旁人的事情倒是一套又一套。
「再讲那合籍的事情,别跟我说你父母是长辈所以帮忙订亲是理所应当。
「是,我们师兄弟俩的师父是已经亡故,而你父亲确实是云涯山辈分最高的长老,按规矩我们都得叫他一声师伯。
「先不说我师弟的婚事轮不轮得到元家来定,但你见过哪家长辈给自家晚辈订亲,是连招呼都不给晚辈打一个,直接把婚书都收下、婚期都定好了才告知本人的吗?
「我今天就明说了,你家能办出这等糊涂事来的,还洋洋得意觉得自己给别人多大好处的,要么是脑袋被驴踢了,要么是满肚子坏水儿。
「至於跟太素峰闹僵,那不是你们家活该吗?拿我师弟的终身大事去攀附别家算什么本事。回头被拒绝又说我师弟让你们丢脸了,真有意思,原来你们还知道有脸面这种东西吗?有脸的人能干出这种事来?
「还有你,元蓁蓁,从一进来就摆脸色给谁看呢?本来想给你爹留点脸面,懒得理你,结果你还越来越来劲儿了。一言不合就亮兵刃,打不过就一哭二闹撒泼打滚,就差现场表演上吊了,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平日里吹嘘的家世涵养怕是都被狗吃了去。
「哦,对了。你要是真想表演上吊的话,请,那边有凳子和床单——我绝不拦你。」
元蓁蓁气得整张脸都红了,偏偏慕欺霜声音大语速还快,她根本找不到插嘴的机会。这会儿只剩下抬手指着人发抖的力气了:「你……你们欺负人……」
商清:我不是,我没有,我明明是被你骂的那一个。
刚才一顿快言快语把商清给看呆了,这会儿只想给慕欺霜鼓掌以示敬意。
然而他身体比较诚实,把心里想的直接付诸行动了。
这时候正巧没人说话,於是商清原本不大的拍巴掌声音,反而显得格外清晰。
元蓁蓁见商清在那边鼓起掌来,认定了他实在嘲笑自己。又想到自己平日里受尽宠爱,在门派中亦是如同众星捧月,今日却连连被羞辱,顿时气上加气,两眼一翻直接气晕了过去。
商清:「……」
颜临寒:「……」
慕欺霜:「不愧是你,失忆了也这么会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