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喜欢的人,他的alpha,要他洗掉标记,要和他清除所有的联系。
瞿末予隐藏起所有的不适,压制下自我的怀疑,眼中只有寒意:“我已经和医生沟通过了,两个星期可以查出你是否怀孕,如果没有怀上,就直接去洗标记,如果怀上了,就打掉之后再洗标记。”
沈岱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死死盯着瞿末予,一时心如死灰。
在那充满痛苦和绝望的目光的逼视下,连瞿末予也无法与其对视,他告诫自己不必心软,这不过是信息素的影响,他瞿末予岂能被动地任人摆布,他既不会被信息素裹挟,也不会让背叛他的人得偿所愿。
沈岱看着瞿末予紧绷着刀削般冷硬的下颌线,知道这个人绝无虚言,他讷讷地、小声地、无力地说:“别这样对我。”他不知道自己腹中是否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倘若真的有了,那是他和瞿末予的孩子,他们有婚姻,有标记,还有过情投意合的时光,瞿末予怎么会这么无情?!
“你忘了合同里,你亲手签字确认的条款吗。”瞿末予面上的肌肉颤动着,似是在隐忍什么而显得有几分狠戾狰狞,“你不会有我的孩子,你更不该有我的标记,你想要不属於自己的东西,就得付出代价。”
沈岱下意识地捂住腹部,他知道语言苍白无力,但此刻他竟不知如何抵御来自心爱之人释放的恶意。被标记后,他只会比从前更喜欢、更依赖、更顺从他的alpha,基因本能告诉他臣服,大脑告诉他反抗。他咬着牙,一字一字泣血般说:“末予,别这样对我。”
瞿末予握紧了拳头:“我说,你做,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沈岱的胸膛大力起伏着,声音已然哽噎:“你不能强制我洗标记。”
瞿末予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锋锐的眼神、霸道的顶级信息素,令他气势迫人:“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自愿’。”说完,他转身走进卧室,狠狠摔上了房门。
沈岱怔怔地望着那扇对他关闭的房门,看了好久,直到身体的温度一点点流失,他好像要被冻毙在这个春天。他曾经心怀期待想要走进这扇门,后来他真的进去了,他以为他获得了留在瞿末予身边的许可,如今这扇门毫不留情地对他关闭了,好像一梦醒来,所有的美好都变得不堪入目。
那个一次次拯救他於水火、那个对他温柔照顾、牵着他的手在母校附近散步的人,和这个冤枉他、羞辱他、逼他打掉孩子、洗掉标记的人,怎么会是同一个?
拯救他和伤害他的人,待他温柔和对他残忍的人,怎么会是同一个?!
第五十章
沈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分析目前的处境,不停地有伤心和愤怒的情绪在干扰他的思考,把他往焦虑的泥潭里拖拽,有时候想到瞿末予看他的眼神、对他说的那些话,眼泪就会毫无征兆地掉下来。
他很想睡一觉,看看醒来之后,会不会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瞿末予还会抱着他不撒手,对他说那些只有在易感期时才会说的傻里傻气但甜蜜的话。但他睡不着,他一宿一宿地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