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瞿末予抱着丘丘坐在了椅子里,看着沈岱在不远处忙活,从那个随身的保姆包里拿出一样样婴儿用品。
瞿末予还记得沈岱住在他家的时候,上下班总背一个黑色的双肩包,那是某一年公司发的,虽然丑了点,但结实耐用,沈岱会在里面装电脑、资料和一些常用物品,没多少东西,拎着往肩上一甩,骑上单车就走,看起来轻快又洒脱。现在沈岱的随身包里几乎全是丘丘要用的东西,又琐碎又笨重。
他欣赏和喜欢的沈岱,是一个在事业上格外出众的omega,又有着难能可贵的沉静与睿智,哪怕他后来以为沈岱算计他,以为沈岱做了自不量力的蠢事,这个人在他心里依然是不同的。可现在的沈岱暗淡了许多,如珠宝蒙尘,谁见了都会忍不住扼腕,他被迫思考起一个被他刻意逃避的问题——沈岱这一年是怎么过的。
他知道沈岱一定过得不好,很不好,但具体怎么个不好,有多不好,他本能地在回避。他想沈岱回到他身边,他会好好对沈岱,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沈岱冲好了奶粉,尝了一点试温,然后拿过来喂丘丘。
丘丘含着奶嘴,嘬得不太有劲儿,但也在努力地吃。
沈岱笑了一下:“能吃东西就好得快。”
瞿末予用手指戳了一下丘丘的脸蛋:“快点好起来,这么折腾爸爸。”
沈岱心弦一颤,他用想象力拉高视角,“看着”他们三个人,瞿末予抱着丘丘,他坐在一旁给丘丘喂奶,好像尘世中千千万万又普普通通的一家三口。一年多来,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没有一天不折磨着他,可唯独这一刻,他全然放空在这倏忽须臾的温馨假象中。
瞿末予在医院里待了一天,他今天原本有一个重要的会和一个早就定好的行程,全都取消了,导致他几乎每个小时都有电话进来。他从前很忌讳为私事影响工作,可现在他一步也不想离开医院、离开他的omega和生病的孩子,在这种时候人的心理防线最脆弱,也会倒逼人去思考很多现实问题,沈岱的态度好不容易出现了缓和和松动,他必须抓住机会。
期间,他还接到了他父亲的电话。他原本是不想接的,可想到明天还要开董事会,现在不接,明天只会面对更多责难。
瞿慎打电话来,再次催促他去向周晓初道歉。
“他不是已经回法国了吗。”瞿末予不耐烦地说。
“还没有,他上次被你吓到,到现在身体还没回复,就算是回了法国,你也该专程飞过去向他道歉,他可是你的未婚妻,你就这么不管不问的晾着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