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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还好瞿末予正在康复,而尤兴海……

想到尤兴海,又想到沈秦,沈岱心中百感交集。以尤兴海的伤情,沈秦的量刑肯定不会低,瞿末予的律师打算用精神疾病来辩护,最好的结果也要被关进精神病院,而且很可能再也不能出来。

沈秦的这一刀,恐怕已经想了很久了。沈秦最恨的就是尤兴海始乱终弃,没有标记他,后来找的那个骗子,也因为对方许诺标记他而对其言听计从,结果一个又一个,遇人不淑。

也因为从自己的亲生父亲身上看到了太多的不堪,沈岱曾经有一段时间排斥自己omega的性别,对标记这一基因配种的行为颇为抵触,可悲的是他违抗不了天性,在和瞿末予的种种纠缠中,他每每在自己身上看到沈秦的影子,就是他最痛苦、最羞耻的时刻。

幸而他最终没有迷失在需要依靠他人来证明自我价值的幻境里,但沈秦却一辈子没走出来。

或许让尤兴海失去腺体,失去标记任何一个人的能力,对於沈秦来说才算破除了折磨他一生的执念。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瞿末予已经在沈岱这儿住了一个星期——他赖着不走了。

瞿末予着实是很忙的,有开不完的会看不完的文件,经常还要出去应酬,而沈岱也经常加班,再加上要照顾丘丘,俩人确实在日常生活中缺少相处的时间,唯有住在一起,才能在工作社交之余最大程度的见面。

所以瞿末予软磨硬泡,讲道理带耍赖的搬了过来,他来了,为了照顾他,兰姨也搬了过来,本来这个大平层还有些空旷,这下热闹了起来。

和律师通完电话,沈岱沉默了好久,瞿末予就在一旁陪着他。

“听起来律师还是很有信心的。”沈岱不太确定地问向瞿末予,“对吧?”

瞿末予点头:“放心,我请的最好的律师,沈秦这份精神鉴定是在很早之前就有的,这个证据非常有利,律师说他有八成的把握,不会让沈秦坐牢。”

沈岱喟叹一声:“我从小看着他和尤兴海拉扯,看着他把自己的人生过得一团糟,我一度怀疑标记到底有什么意义,值得他这么歇斯底里。”

“我明白,他给了你一个很差的范例。”

“我周围并没有太多好的范例。”沈岱看着瞿末予,“比如你的父母,你的母亲因为第一个孩子的事,一直不能原谅你的父亲,可她又因为标记离不开他。”

“是啊,我小的时候,也怨她为什么不陪我、不管我,后来我长大了,还遇到了你,更能明白她的为难。”

“所以我始终认为,标记不是最终答案。”

瞿末予搂住沈岱的肩膀:“你说得对,标记不是最终答案,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之间最深的连接是心。”

沈岱笑看了瞿末予一眼:“你是真的这么认为,还是为了哄我才这么说。”

“我真的这么认为。我以前也觉得标记最重要,我也以为只要我肯给出标记,就是我的最大诚意,结果……”瞿末予无奈地一笑,“你不为所动,甚至说如果我标记你,你就把腺体摘掉,那句话对我的打击特别大,大到你无法想象。”他永远都不会告诉沈岱,他听到这句话时,宛如惊雷贯体,他落荒而逃,跑到一个可以自由发泄的地方,释放出了这辈子最多的信息素,甚至因为损耗过度在医院躺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