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辆车陆陆续续地开进了迂回的私家公路,两边绿树茂盛,叶闪闪打开车窗,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回家的感觉好啊,医院那股消毒水的味道,真的超级超级难闻。”他嗅觉灵敏,所以对正常人来说只是难闻的味道,对他来说就要再上升几个倍数,完全是一种折磨。
宫越的视线在他嘴角的梨涡上停了一瞬,“嗯。”那以后不去了。
回了家之后,宫越换了身衣服,就直接进了书房。每天都有成山的档和一望无际的财务报表等着他,没有什么时间可以给他浪费。
叶闪闪也洗了澡换了身,顶着湿漉漉还在滴水的头发,就开始跟着霍克管家转悠,从花园到客厅,像个小尾巴一样又跟到了厨房。
“叶少是想要糖果吗?”霍克管家有些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正洗了手准备做甜点。
直接被人看穿了意图,叶闪闪抓了抓湿乎乎的头发,抿着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三分钟后,他嘴里咬着覆盆子味儿的棒棒糖,转身背对着霍克管家比了个剪刀手。
不战而屈人之兵,就是这么棒!
“对了叶少,我已经吩咐佣人将您的日用品放到了少爷的房间,您看还需要添置什么吗?”
叶闪闪吮了吮嘴里的糖,想了想摇头,含含糊糊地回答,“没什么需要添的。”回答完,他在心里暗想,宫越这是还不敢一个人睡吗?好吧,那就再多陪他一起睡几天好了,毕竟他当年才到b市的时候,也缠着宫越一起睡了好几个月。
把这个问题抛在了脑后,叶闪闪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自己的书房,要知道,他可是在宫越那里立下了豪言壮志的,要把这四年多里七七八八的资料全都整理出来。
只不过刚在椅子上坐下来,叶闪闪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面,整整齐齐放着的厚厚一大叠卷子。心口一跳,他就跟着了火一样,飞速地把那些卷子包了起来,严严密密地藏到了书架的缝隙里。
大功告成之后,叶闪闪一个人站在原地傻笑——金主失忆的好处第一条:不用做卷子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
宫越一忙,就忙到了下午六点才告一段落。
霍克管家手上端着一个托盘,在得到允许之后打开了门,放轻脚步走到了书案边上。宫越的视线从萤幕上各种颜色的曲线上移开,接过那杯加了冰的清水喝了一口,“叶闪闪呢?”
“叶少之前在书房,现在在湖边散步。”
听了管家的回答,宫越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路踱步到了阳台上。他的书房和卧室都有一个延伸出去的大阳台,正对着湖面。
站到了阳台上,宫越一眼就看见叶闪闪。现在正是傍晚,初夏的风很温和地吹过。天边的晚霞色彩明艳,倒映在湖面上,就像彩色锦缎落在了湖里。
叶闪闪身上穿了一件领口很宽松的白色针织衫,松散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在他的面前,一黑一白两只天鹅正十分温顺地浮在水面上,脖子时不时弯下。而他的手里明显拿着什么,正在给天鹅喂食。
“喂得什么?”宫越隐隐能够看到叶闪闪在笑,还在说着什么,但距离太远,分辨不清楚。
“少爷,叶少喂得是饼干。”
宫越转过头看了霍克管家一眼,就听见对方继续说道,“您以前说过,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如果无法进化出符合主人喜好的胃,那就应该被淘汰。”管家看了眼在湖里已经活过了半年的天鹅,做了总结,“那两只天鹅想来应该适应成功了。”
见宫越一双眼正近乎专注地看着湖边的叶闪闪,霍克管家忍不住多说了一句,“那时您才把叶少带回来,叶少他以前没见过天鹅,就跑来问您天鹅应该吃什么。您当时正在开会,就随口回答‘饼干’。自此之后,叶少就坚信天鹅的主食是饼干了。”
言下之意就是,这都是您的锅。
宫越看了霍克管家一眼,沉默了两秒,“去叫他回来吃饭吧。”转身走了两步又开口道,“如果天鹅死了,就再换一对一样的,不要让他知道。”